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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刚巧臧洋又抽出一支大凶,准备再开一瓶。
    年瑜眼疾手快夺过他手里的酒,说:“行了,别喝了。”
    臧洋酒瓶一丢,整只手耷拉下来。
    他仔细观察臧洋的脸色,问:“你喝醉了?”
    “放屁!”臧洋猛地一拍桌,震得桌上的空酒瓶都倒了几个。
    “小鲶鱼都还没醉呢,我醉什么?”
    臧洋说完后左顾右盼,年瑜问他又怎么了,他着急忙慌地扒住年瑜的肩,问:“我家小鲶鱼呢?”
    年瑜:“... ... ”
    他打开臧洋的状态栏,上面清清楚楚写着——
    debuff:醉酒[5:30:45]
    得,还醉得不清。
    臧洋霍地站起,说是要去找年瑜,脚一挪,地上的空酒瓶清脆乱响,年瑜才意识到他们好像已经喝了很多了。
    不对啊,臧洋都醉了,那他自己怎么还没醉?状态栏上一切正常,难道是他竟然比臧洋还能喝?
    年瑜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嗙”一声,臧洋摇摇晃晃的,被酒瓶绊了一下,年瑜想起来要去扶他,却又被他喝在原地。
    臧洋:“别过来!不要阻止我找人!”
    年瑜欲言又止,最终斟酌道:“... 你还想去哪找?”
    臧洋“哼哼”两声,打开了冰箱,掏出里面的冻鲶鱼肉块,捂在怀里,心疼道:
    “小鲶鱼你跑冰箱里干嘛?冷不冷啊?为什么不穿我给你买的新衣服?”
    “........... ”
    年瑜气笑了。
    他现在后悔了,十分后悔。
    第68章
    年瑜不禁怀疑, 臧洋这发酒疯的样子是不是也是跟师父师娘学的?
    那他们三个都喝得酩酊大醉时,这个家谁兜底?
    喝不死也不能这样喝啊。
    年瑜上前一步,把臧洋怀里的鱼肉抢救出来, 一鼓作气重新塞回冰箱里。
    臧洋气得哇哇直叫:“我家小鲶鱼呢!”
    “在这!”年瑜对他喊回去。
    “哦... ”
    他这才弱下来,随即一把伸长胳膊挎过年瑜肩颈, 将人锁起来, 额头靠在他后颈凸出的骨头上, 带着酒气的鼻息轻轻扑出。
    结果没安静多久,臧洋又支起脑袋问:“你钱是不是少了?”
    这都发现了?
    年瑜默默“嗯”了一声。
    几秒后,臧洋给他发过去一条转账。
    年瑜:“你干嘛?”
    “给你, ”臧洋说,“都给你。我最擅长的就是杀人和给钱。”
    “... 我不要。”
    [年瑜已拒绝。]
    臧洋看着这一串字, 呼吸又重了一点,像是在闷闷不乐。
    “那你想要什么?”他锲而不舍地追问。“除了命, 都给你。”
    年瑜倒也不是真想要他命, 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 就问他为什么除了命。
    “命已经给了, 说好合作的时候就给了,”臧洋深吸一口气,“我也就一条命,没多的命给了。”
    “你傻吗?”年瑜转过身面对他:“谁要你命了?”
    臧洋重新把头埋回他肩颈,一味地“哼哼”几声。
    年瑜把手放在他后颈,企图让他依靠生存本能清醒些, 然而他无动于衷,好像认定了自己很安全。
    于是年瑜只得又开始哄人。
    “臧洋,既然第一届换世之境没有胜者,神也没说名额不能顺延, 到时候我们去找包揽两个名额的方法,一起活着,行吗?”
    臧洋又“嗯”了几下,闷闷道出一句“好”。
    年瑜揽着他后颈的手顿了顿。
    好什么?等他清醒后又会什么都不记得了,跟醉鬼约定就是对牛弹琴。
    还哄人呢,最后只哄到自己罢了。
    接着臧洋搂住他的手臂,不小心按到那条酸胀的筋,惹得年瑜“嘶”了一声。
    “怎么了?”臧洋瞬间紧张起来,debuff立减30分钟:“受伤了?”
    年瑜盯着他的状态栏,心想还能这样呢,敷衍回了句“没有”。
    “真没有?我看看。”
    “真没有。”
    年瑜拦下他乱动的手,抢先一步用两个掌心夹住他脑袋,让他头支起来,强迫着与自己对视。
    “我问你,为什么要把什么东西都给我?”
    “给你,古琴我去找林健要,婚能不能别离了?陪我一起住在这。”
    “真不离了?”
    “不离... ”臧洋又补了句:“不会让你吃亏的。”
    “我其实一开始,不是故意不承认你是我配偶的,”他仿佛觉得自己以前干了些罄竹难书的罪一样,解释起来,“我只是忘了,我当时满脑子都是... 别的事,也忘记要爱人了,但是,后面想起来了。”
    年瑜喑哑道:“怎么想起来的?”
    “看见你,慢慢就想起来了。”
    “从在魔法森林对我说晚安开始?”
    臧洋愣了愣:“... 你怎么知道?”
    “我监控录像一直开着。”年瑜忍不住轻笑道。
    他以为那句“晚安”没人知道,实际上格泉知道了,年瑜也知道了。
    并且年瑜还懂得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臧洋满脑子只有两个字——社死。
    他感觉自己蒙了羞,又把脑袋埋回去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他的呼吸减缓,年瑜以为他睡着了,准备把人扶回床上。
    结果手还没从圈起来的小地里抽出来呢,年瑜的锁骨先一痛。
    臧洋隔着衬衫轻轻咬了他一口,然后稀里糊涂地说:“我想吃红烧鲶鱼了。”
    “... ... ”
    “臧洋你大爷。”
    几秒后,他被年瑜踹出了家门。
    刚开始,臧洋还会很有礼貌地敲门,贴在门缝商量:“我真的想吃,你让我进去,我自己做也行。”
    年瑜握着门把手翻了个白眼。
    谁知道你是要把冻鱼肉放进锅里,还是要把我放进锅里?
    想都别想。
    但三分钟后,门外没声儿了。
    年瑜在客厅坐了一会,怕他死外边了,心里挣扎几下,还是给他开了门。
    一股淡淡的馨香推开酒气,他看见臧洋呆若木鸡地望着远山,门口和远方50棵樱花树长得灿烂,花瓣坠落春日潭水,如鸿毛之轻点拨着他的心尖,又如泰山之重倾倒他的记忆。
    点点几片,甚至被风带到衣冠冢上,陪着那块凄然了一个轮回的石碑。
    催化肥终于生效了。
    年瑜对这风光没有太多留恋,只是看臧洋的debuff持续时间倏忽锐减一半,微微低下头,觉得好笑。
    直到臧洋口型微动,他才悄然凑上前去。
    “不是死了吗... 为什么都回来了。”
    年瑜想了想,连哄带骗地回答他:“因为喜欢你,就都回来了。”
    臧洋转过头来,定定地望着年瑜。
    他的浅灰瞳太特别了,有时会让人觉得这个主人双目无神,像火种热烈燃烧后余下的灰烬,但有时又像钢筋灰泥。
    此刻,年瑜又能从他的眼里看见自己和一抹粉白并存,像是想将他整个人封存,却又易碎的水晶。
    臧洋直接牵上他的手,还是一副没醒酒的样子:“那,种树的人呢,也喜欢我吗?”
    “... ... ”
    反正臧洋第二天不会记得。
    “喜欢。”
    如果不喜欢,怎么会允许他擅自暧昧了这么久。
    年瑜曾经凝视着戒指,思考过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臧洋。
    因为他强?因为他帅?因为他对自己好?因为他俩很默契?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道算不出答案的题,年瑜在他的题旁只写了一个解,便再无二字。他也不是没看过例题,但一到了自己这,怎么套公式都是错的。
    只不过习惯了臧洋在他旁边偶尔阴鸷,偶尔开朗,偶尔沉闷,偶尔吵闹,偶尔对他处处保护,偶尔放手让他自己去搏... 也偶尔,有很多讨人欢心的小动作。
    臧洋听到答案后笑出了声,年瑜一时分不清现在的他和故事里初来乍到木讷的他,到底哪个才是他的本色。
    “那,我也喜欢。”
    年瑜也笑了:“你知道你牵的是谁吗你就喜欢。”
    “知道。”臧洋肯定道。
    接着他忽然凑近,那股高山牧草的味道包裹住年瑜,让他感到安心。
    臧洋认真道:“我们结个婚吧?”
    “结过了。”
    “那次不好,”臧洋摇摇头,将他牵到门口的樱花树下,高兴地喊道,“来跟我拜一拜!”
    年瑜心道:依着醉鬼,依着醉鬼... 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拜什么?”
    不知不觉,天空飘出火烧云,群山如黛,黄昏暮色将世界烘暖,仅剩几丝微光还在花瓣上流淌,远远照着下山的小道。
    臧洋清了清嗓,对着樱花树鞠躬:“一拜天地——”
    “... ... ”
    上次办了西式的,这次办个中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