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下下次？”王瑜磕巴。
    “开个玩笑。”艾泽尼尔摊手。
    “这不好笑。”
    “嗯，确实。”
    他八成是想要缓解气氛？
    王瑜现在想到那个吻还头皮发麻。
    就好像壳子里挤进来另外一只蜗牛，本来就小小的地方变得拥挤，只能纠缠生存。
    打住。
    这只是艾泽尼尔的权宜之计。
    “为了真实性，我们可能得相处一段时间，他们现在应该不会进来。”
    艾泽尼尔的冷静感染了王瑜。
    工作时间还没到，两人回到521面面相觑。
    “手怎么样？”艾泽尼尔看向了王瑜的手心。
    磨出水泡的手掌被挑破，破了一层皮。
    不小心磕破受伤的地方很吝啬地抹了一点药膏。
    按照这样的使用频率，应该快用完了。
    矿工的活不好干，劳动强度很大，他一开始来都吃不消。
    王瑜张开手看，“昨天是真的要坚持不住，还好你帮了我……很多。”
    “你应该没有吃过这种苦吧。”艾泽尼尔轻而易举的揭过，打着趣说。
    “是没有，手和脚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我一开始也这样，刚进来的时候面对日复一日的劳动，看着旁边的深渊都想往下跳，一了百了。”
    王瑜惊讶了一下，“你这样想过？”
    “人应该都想过？”
    “我还以为你们这种优秀的人不会有这种念头。”
    艾泽尼尔笑了笑，“我是失败的人，现在和你一样，只是犯人。”
    王瑜沉默了一下，从结果上来说是这样。
    “他们刚才为什么叫你迷梦操控者？”
    艾泽尼尔脸色明显波动了一下，手指撑住额头，语气沉重，“他们总喜欢给异能者取些奇异古怪的外号来以此为乐，就好像打上标签一样。。”
    这苦恼着的表情让王瑜忍不住笑了，看得出艾泽尼尔是真头疼这个。
    “很好笑？”
    他整个人都不自信了，仿佛身上贴满迷梦操控者。
    “不是，只是想不到你会在意这个。”
    “那如果我说还有异能者被叫做大力王子、会飞的鸟人、钻洞蚯蚓呢？”
    “噗哈哈哈！这都是什么啊！”
    尴尬一扫而空，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
    聊开后，王瑜得意地说，“一点不带吹，我很会打领带，什么样式的都行。”
    “你要帮我打领带？”
    “想什么呢，我教你，包教包会。”王瑜拍胸脯。
    “……”
    一番轻松对话，消除了两人之间看不见的隔阂，刚才的事绝口不提，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的过去了。
    现在他想的是，什么啊，原来艾泽尼尔也挫败过，是个连领带都打不好的人。
    ——
    雪璃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回来，敏锐感觉到了气氛有所变化。
    三个人一起去吃饭，这种感觉更加明显了。
    “多吃点，让别人以为我对你不好，我会很没面子的。”
    “别快说了，我又想到那个场景了，这些以后都会还你的！”王瑜双手合十。
    雪璃左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
    一只货架倒在地上。
    阿米洛卡监狱的工房里。
    “卡迪尔，你怎么了？最近心情不太好？”一个化着妆，打扮妖气的男人走到发火的卡迪尔旁边，抛着媚眼，“我涂了润滑，有什么火冲我来。”
    卡迪尔看着这个浑身骚味的男人，和王瑜干净秀气的脸完全没法比。
    但重点不是这个。
    他不耐烦的把他推到边上去，“滚，老子现在没心情。”
    “怎么了，卡迪尔，小宝贝让你泻火都不乐意。”一个人过来把撇嘴的男人搂着哄，“乖，哥哥，等会把你喂的饱饱的~”
    “哼！”小宝贝扭着腰走了。
    “玩不到那个，小宝贝也很不错啊，洞大活好。”男人劝解。
    “不是一回事，老子就是不想看他好过。”卡迪尔点了支烟，眼神很阴沉。
    “他得罪你了？”
    卡迪尔没说话。
    “那个假议员摆明要保他，你还是死心吧。
    “s级异能者，监狱里也不是没死过。”
    男人说：“我劝你别轻易招惹迷梦操控者，有小道消息说，还有一小撮人在外面想办法把他营救出去。”
    “我再想想。”
    卡迪尔：“你确定交易地点是这里？”
    “是的，他们说就在这里。”
    他们约了人在这里交易货品。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问问。”新来的人又走出去。
    卡迪尔抽完了烟，还没人回来，他踩灭了烟。
    走到门口，看到一伙陌生人。
    “糖带来了？”卡迪尔说着发觉不对。
    他的兄弟们全部被人压制住了。
    “卡迪尔，我们老大请你过去一趟。”
    他手里有人质，没有拒绝的余地，卡迪尔只好跟着这伙人走。
    监狱工房很大，光是洗衣房就有四大间。
    其他林林总总加起来，构成了一个藏污纳垢的地下交易平台。
    卡迪尔看到了满身纹身的光头赫尔。
    他第一反应是被黑吃黑了。
    这地方是暗的，四叶的排气扇在后面缓慢转动，空气里混杂血腥味，赫尔正划动带血的刀，底下的人疯狂惨叫。
    这场面就是地狱绘景。
    “赫尔哥……您叫我来？”卡迪尔硬着头皮喊。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如果说王瑜是刚入狱的小卡拉米，那卡迪尔就是个头稍大点的小鱼，在整个阿米洛卡体系里完全排不上名号。
    赫尔，算大鱼里的一条。
    他以暴力出名，被称为血腥屠夫。是杀人犯中的领头羊，他手下都是亡命之徒，和卡迪尔这种中立组织是两种货色。
    卡迪尔的人几乎不动刀子，是谋取好处，而被赫尔盯住的目标没有能活的。
    都是一群以杀人为乐的惯犯。
    “找你，是想让你帮我办件事。”赫尔擦着刀说。
    卡迪尔讪笑，“赫尔老大，您是知道我的，我不干……”
    赫尔把刀合上，抽出一把钩子，穿过地上那人的头皮。
    展示现场剥皮。
    “啊啊啊！”地上的人受到非人酷刑。
    卡迪尔吞了吞口水，转换口风，“您要我干什么？”
    旁边人扔过来一个盒子。
    卡迪尔打开，里面是一根针筒，装着绿色液体。
    “这是……”
    “基因污染剂。”旁边的人说。
    卡迪尔瞳孔一缩。
    基因污染剂是军用管制品，别说监狱里，就是在外面也很难搞到。
    赫尔居然能弄来这玩意儿？
    卡迪尔小心地看了一眼针管，“您是想让我用这个对付异能者？”
    “没错。”赫尔扒了一整个后背。
    血肉模糊的身体彻底倒地。
    “对付异能者的风险太大了。”卡迪尔不敢接。
    旁边人打开箱子，卡迪尔眼都直了。
    赫尔勾下来一整块皮，刮掉上面的脂肪和血肉，
    “听说你和狱警的关系很好，能夹带私货，这也是我找上你的理由。”
    “事成之后这批糖免费送给你。”
    “您要对付谁……”
    有钱能使鬼推磨。
    “011236。”
    “是他？”卡迪尔面露犹豫，“可是靠近他的人都死了”。
    “你应该知道基因污染剂的作用，只要把它扎到异能者的血管里，他们就会变成普通人，那时候你还用怕吗？”
    “事情比你想象的轻松，之后你就不用管了。”
    有人把地上的人翻了个面，那是另一条小鱼。
    卡迪尔半被胁迫着接受了这个任务。
    带着烫手的东西回去。
    他赶走了其他人，重新打开盒子，一直看着绿色的液体，它的颜色如此诱惑人心。
    基因污染剂每一针都受到严格管控。
    再牛逼的异能者，只要血液被污染，就会丧失能力，变成一个废人。
    这也是联邦和帝国用来扼制异能者和异能者组织最强大的手段。
    他现在就掌握着这样一个东西，只要一针，他就能彻底改变一个异能者的命运。
    卡迪尔眼神变化了好几次。
    最后重新关上盒子，内心激烈斗争后做下了一个决定。
    ·
    第二天吃饭，王瑜发现所有人看向他和艾泽尼尔的眼神都变了。
    雪璃脸色奇怪。
    “他们说你们……谈恋爱了，这是真的吗？”
    王瑜手里芋头落地。
    什么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目前是这样。”艾泽尼尔点头。
    雪璃就没必要瞒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