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五条悟嗤笑一声，懒洋洋地歪了歪头，“抱歉啊，我天生就这样。”
    “你——”
    “好了。
    “另一名高层轻轻抬手，制止了争论，目光扫过两人，“无论如何，任务失败已成定局，天内理子已被送往天元大人那里，但你们二人的行为，咒术界不能视而不见。”
    “特别是你，五条悟。”那人目光微沉，“不仅在任务过程中大范围破坏，甚至主动引战，你可知这会带来多大的风险？”
    五条悟没有说话，只是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
    夏油杰皱起眉头，沉声道：“伏黑甚尔的出现并不在情报范围内，我们的对手是术师杀手，而非普通的术师。”
    他顿了顿，语气更显低沉：“而且——不仅仅是术师，还有一个实力强大、身份不明的怪物。”
    “这不是你们失职的理由。”老人冷冷开口，“无论敌人是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而你们，失败了。”
    夏油杰神色一沉，指尖微微蜷紧，似乎还想反驳些什么。
    五条悟却忽然轻笑了一声。
    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语气散漫至极：“失败？”
    他缓缓开口，语调懒散：“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让我们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对抗术师杀手加上某个不知来历的怪物，还必须全身而退、毫无损失？”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可那双眼睛却危险地眯了眯，透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咒术界的高层，果然一如既往地好算计啊。”
    几位高层的脸色瞬间变了几分。
    “五条悟。”中央的老人沉声道，似乎想打断他。
    可五条悟却丝毫不在意，他耸了耸肩，嘴角的笑意越发漫不经心：“算了，反正你们也不会听我们的解释。”
    他转身，随意地抬了抬手：“杰，走了。”
    夏油杰深深看了高层一眼，最终没有再说什么，沉默地跟上了五条悟的脚步。
    会议厅内，沉寂了许久。
    直到五条悟二人走远，一名高层才皱起眉头，语气不悦：“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是啊。”另一名高层冷笑，“但可惜，谁让他是五条悟呢？”
    “再狂妄，也终究只是个术师。”中央的老人敲了敲桌面，目光幽深，“迟早有一天，他会明白，单凭一己之力，无法撼动整个咒术界。”
    气氛再次归于死寂，唯有昏暗的灯光映照着几张阴沉的脸。
    ……
    另一边，五条悟和夏油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夏油杰终于开口：“悟，你刚才……”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五条悟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语气随意，“放心吧，我还不会和那群老头子翻脸——”
    他顿了顿，忽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至少，现在还不会。”
    夏油杰闻言，眉头微皱，脚步微顿：“……悟，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太妙的事？”
    五条悟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抬头看向灰沉沉的天空：“杰，你有没有想过……”
    他的声音有些飘渺，像是在随口闲聊，又像是在认真思考，“如果这个世界的规则本身就有问题，我们该怎么做呢？”
    夏油杰怔了怔，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
    他沉默了几秒，低声道：“我们的职责，是保护普通人免受咒灵侵害，不是去颠覆什么规则。”
    “可如果——”五条悟顿了顿，语调微微拉长，“如果这个规则，连咒术师自己都保护不了呢？”
    夏油杰猛地停下脚步，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悟。”他难得用上了严肃的语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五条悟没有回答，他只是轻笑一声，双手抱在脑后，继续朝前走去。
    “没什么。”
    他拖长声音，漫不经心地说道：“只是突然有点好奇……如果连最强不能改变这个世界，那还能靠谁呢？”
    夏油杰沉默地望着他的背影，心底浮现出一丝说不清的感觉。
    ……
    回到咒术高专后，家入硝子已经在等着他们。
    她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看到两人进来，挑了挑眉：“没打起来吧？”
    五条悟似笑非笑：“我倒是想。”
    家入硝子打了个哈欠：“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两个这次的任务，真搞得挺乱啊。”
    她的目光扫过他们，目光意味深长：“天内理子死了，那术士下落不明，战斗的痕迹又遍布整个郊区……高层没把你们关禁闭，算是手下留情了。”
    夏油杰闻言，神色微微一暗。
    五条悟倒是毫不在意地哼笑了一声：“那些老头子只敢动嘴皮子罢了。”
    沉默片刻，夏油杰忽然再次开口，声音低沉：“……天内理子，死了？”
    “是的，她被天内大人同化了。”家入硝子叹了口气，语气平淡地继续道：“根据传来的消息，你们的任务导致天内大人的同化延迟了一天，给结界系统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夏油杰身上，补充道：“上头的说法是——如果任务按原计划顺利进行，或许就不会出现这么多变数。”
    夏油杰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指尖几乎掐入掌心。
    “换句话说。”五条悟嗤笑一声，语气漫不经心，“所有的责任，还是得我们背？”
    家入硝子没有接话，只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夏油杰一动不动，低垂着头，脸色隐没在阴影之下，情绪晦暗不明。
    家入硝子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五条悟也没开口，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随后与夏油杰一同回到宿舍。
    就在即将各自回房时，夏油杰忽然喊住了他：“悟……你真的没事吗？”
    “哈？”五条悟回头看向他，挑了挑眉，“你是指哪方面？”
    “天内理子的事……”夏油杰直视着他，眼神复杂，“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五条悟安静地看了他片刻，忽然轻轻地笑了。
    “杰，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很无聊吗？”
    夏油杰微微一愣。
    “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们，一边操纵着规则，一边粉饰太平，连人的生死，都被他们写进了计划里。”五条悟慢慢地闭上眼，声音听不出情绪，“所以——天内理子‘应该死’，而我们失败的唯一错误，就是没有让她按计划死去。”
    夏油杰沉默不语。
    夜色深沉，宿舍走廊的灯光在他们脚下投下长长的影子。
    良久，他忽然低声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第30章 神明与特级咒物
    五条悟闻言，目光微微一顿，随即轻笑了一声，语气依旧漫不经心：“还能怎么办？既然最强的规则是他们制定的，那就看看——最强的存在能不能推翻规则。”
    夏油杰看着他，唇角微微抿紧。
    他当然知道五条悟在说什么——并非真的要做什么，而是那种桎梏感，那种从灵魂深处涌上的厌倦与无力。
    在这个世界里，力量最强的人，未必是掌控一切的人。
    五条悟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向他摆了摆手：“早点睡吧，杰，明天还有课呢。”
    夏油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五条悟的背影。
    ——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可那抹光似乎多了一丝看不见的裂痕。
    ……
    夜色如墨，窗外的风拂动着窗帘，投下晃动的影子。
    五条悟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花板。
    大脑里不断回放着白天发生的一切——任务的失控、天内理子被带走的瞬间、不知名怪物的袭击，以及……那个站在高处、用命令掌控一切的咒术界高层。
    “如果任务按计划进行，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变数。”
    他们理所当然地这样说着。
    仿佛人的生死，不过是计划里的一环，出错了，就该追责。
    五条悟微微偏头，望向黑暗中虚掩的门缝，外面一片寂静，唯有风声低吟。
    ……杰会怎么想？
    他忽然想起夏油杰在高层会议上紧握的拳头，想起他沉默地站在宿舍门口，久久
    没有说话的模样。
    ——他们都在期待着他成为最强，可最强，又意味着什么？
    他眨了眨眼，收回视线，轻轻地笑了一声。
    “无聊透了……”
    声音极轻，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呢喃般融进夜色之中。
    然而，在这片沉寂的黑暗里，那双蓝色的眼眸却清醒得可怕。
    “喂——”
    突如其来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打破了沉闷的空气。
    五条悟微微皱眉，侧头看去，下一秒，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飘在窗口边——手里还拎着一袋麦当劳外卖。
    “吃吗？”
    神明扬了扬手中的纸袋，语气随意，仿佛真的只是顺路捎了个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