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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戚棠一怔,聂恒迩八卦的凑上前: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呀?
    戚棠:我
    聂恒迩:你是妹妹吧,看着就小。
    戚棠:这人怎么有点欠?
    戚棠咬牙:我是姐姐!
    聂恒迩:哦哟,看不出来。
    待人走后,归于安静,戚棠才看向虞洲,虞洲表情有些戏谑,眼底微微闪动光华。
    她说:姐姐?
    戚棠恼羞成怒:不许叫。
    戚棠想要理理头绪:你替我留心一下师兄的房间,我总感觉檀如意有其他目的。
    但她还想引蛇出洞。
    也许戚棠眼珠子转了一下,对虞洲说:好了,你回房间休息吧,这一路也累了。
    虞洲看着她,说:好。
    她几步又回身,看上去不太放心:有事记得叫我。
    戚棠说:好。
    ***
    她夜里燃着一盏小烛台,坐在桌前垂眸,心思飘向不知道何处时,余光却留意到忽然剧烈震颤的烛火。
    那道红光顺进来时,戚棠瞬间掌风化为利刃斩断。
    只见一颗头颅滚啊滚,滚到戚棠脚边,然后和戚棠对上眼。
    那道残存的红痕便在她桌旁,是位红裙女子的身躯。
    戚棠这时候想,好在我也算见多识广。不然多吓人。
    她看着那双眼,地上那颗头颅俏生生漏着一张脸朝她。
    戚棠歪头疑惑,直勾勾看着那双眼睛:檀如意。
    她漆黑的眼,在跳动烛火下显得格外阴沉诡谲。
    从她得知真相起,片面的单纯仿佛消失殆尽。
    檀如意不满道:我好心叫人收留你们,你却杀了我。
    戚棠很冷静,只是无奈快要冒成一朵云从脑壳上叹出去:你要这样死了我才叫杀了你。
    这最多叫杀人未遂?她看着红衣女子把头装回去,俨然言笑晏晏,成了一个檀如意。
    戚棠皱眉:你是什么东西?
    檀如意叉腰:我是很伟大的东西。
    檀如意察觉:诶?东西?
    戚棠上上下下打量:你不是人?
    檀如意:切。人怎么能和我相提并论。
    戚棠便不再言语,她如今沉静得下来,话少时坐在那儿静静喝茶,很有几分不动如山的沉稳模样。
    无情道?
    檀如意也不见外,坐在桌前,自个儿斟茶:无情道还真是好东西,能叫你从那样变成这样。
    戚棠没说话,心底却近乎无情的嗤笑了一声。
    无情之道,她大约修不成了。
    檀如意反而纳闷:你怎么知道我要来找你。
    戚棠说:我想,你应当不是一个好人,所作所为,一定有自己的目的。我想听一听。
    檀如意倒不承认:不许人家难得做回善事吗?
    戚棠道:你先前还一副要杀了我为你兄长报仇的模样,如今却心平气和同我交谈,檀姑娘,我很难相信你是好心。
    虽然本来也就不是好心的檀如意:我杀不了你啊,你也看到了的,我不能杀了你。
    打不过,也不能杀。
    戚棠一顿,近乎敏感的留意不能二字。
    红烛烧尽,檀如意出了门,戚棠在门内,遥遥看见了隔着院中花草,独自凭栏的虞洲。
    她也在看。
    你不是很好奇,虞洲为什么对你态度大改吗?
    戚棠说:我不好奇。
    檀如意:你必须好奇。
    因为她命数重叠,她死在你手上,很多次。
    戚棠并不如檀如意所设想的那般面露惊讶,只是冷淡反问:难道我没有吗?
    我没有数次折在她手上吗?
    檀如意:你记得?
    戚棠垂下眼睫,无辜地笑起来:我乱说的。
    我不信前生今世,檀如意,戚棠悠悠的,指腹拈杯,她声音温柔,也不相信你。我有我自己的判断,但你大可以继续对我好心,说不定能叫我对你心软,平生信任呢。
    于是隔着那样好的景致,戚棠将门阖上。
    【作者有话说】
    2023年,失业失恋生病,生病生病。
    大家一定要健康幸福平安暴富啊!我现在许愿都把健康安上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8
    第128章
    檀如意意得志满朝虞洲一笑,刚弯一半,虞洲偏过身,目光波澜不惊的朝她微一点头后便不再看她。
    檀如意盯着她的目光便深了一深。
    你知道情丝吗?
    戚棠说:我听说过。
    檀如意很纳闷:你哪里听说的?
    戚棠想了想,话本?
    饶是檀如意也气笑了,她说不出话:?
    硬是冷静了一会儿,她看着戚棠漆黑的眼睛问:除此之外呢?
    戚棠疑惑:这难道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这是。
    她忽然钟情的罪魁祸首。
    隔着一扇门的戚棠想。
    她没有所谓前生今世的记忆。那些零碎的梦境片段她不会当真。
    戚棠想,而虞洲记得。虞洲记得的应当比她已知的更全面更惨烈
    但虞洲不在意。她好像全然不在意别人口中相杀的一切。
    而檀如意也知道。
    戚棠垂眼,看见袖口一道裂痕,严阵以待的思绪瞬间飞到九霄云外
    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门?木门!她送檀如意走的时候被门闩剐开了。
    于是虞洲在远远的廊上看见戚棠房间门又打开了。
    那姑娘穿着宽宽大大的衣裳,半缕黑发垂在肩前,背处是昏晦的烛光,她诚挚的眼睛明亮,宛如星点。
    星星一般的姑娘说:你有针线吗?
    虞洲:她真的只落寞了一刻就被戚棠愣头愣脑的一声叫了回来。
    虞洲道:没有。
    戚棠举着袖子:袖子破了,怎么办?
    虞洲觉得可爱。
    倒也不是没有新衣服,就是一路不太平,穿新衣服怪糟蹋的。
    而且穿多了还挺喜欢这一件的。
    所以她们一同去借,敲开值夜家仆的房门,两个男的一脸懵,帽檐歪歪挂在头顶,还有个打哈欠:客人有事吗?
    戚棠笑了一下,彬彬有礼:请问有针线吗?
    他们有,他们毕竟是家仆。眼下此城,仍在位于边陲荒野之际,条件算不得好,衣物也需要自己缝补。
    客人请等,我去给你们拿。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戚棠心底念着老掉牙的旧语,拿针拿线,眯了下眼睛,端了盏烛台。
    戚棠捏着针,想了想:缝里面是吧?
    虞洲看她无从下手后三七二十一的戳了一下,缓缓的弯了下眼:不如我来?
    戚棠一开始当然是拒绝的,直到越缝越失常,好像丑得甚至不如打个补丁,当然她缝补丁也一定丑。
    及时收手,戚棠没打结,起初还怀疑是她自我要求高的缘故,调整心态认真的又正视一遍,还是丑。
    然后把线拆了让给虞洲。
    出人意料的,虞洲会,而且看上去还很不错。
    戚棠便和她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乖乖的伸出一支胳膊,撩在人家腿上。
    目光不自觉往上挪,看向虞洲的脸,和她低垂清丽的眉眼。
    她额际耳际的发垂落下来,戚棠又去看她的耳朵和鬓角。
    瞎看,什么都看。凑得越近看得越细。看到肌肤纹理,和那颗痣。
    虞洲没带耳饰。戚棠摸摸自己的耳饰。
    即便她素成这样了也还是漂亮,是那种已经刻在戚棠心里的好看。
    目光如有实质,尤其是这样近的距离,虞洲捏针的手一顿,偏头,戚棠被抓了个正着。
    鼻尖相对。
    戚棠往后一弹,反倒是她被吓了一跳:好了?
    虞洲说:你在看什么?
    戚棠挠挠眉心,坦白讲,她就这样无聊的、随便看看,越看越细看,目光不由自主之后她就单纯的没有任何想法了。
    难解释,戚棠嘴硬:缝你的吧,我哪有看什么。
    哼。
    垂眸片刻,虞洲唇角温和,只是过瞬后问:檀如意,没有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