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笑嘻嘻的蹲下抱着陆一南一顿蹭，“我大孙子真好。”
    “咳咳咳——”陆父咳嗽。
    “亲爷爷，也亲爷爷。”
    “不亲，亲那个糟老头子干嘛。”陆母拦着陆一南不让他过去。
    “张兰——”陆父瞪眼，可惜陆母不鸟他。
    祖孙三个这边正嘻嘻哈哈，突然被开门声响起打断，紧接着玄关处传来阵阵谈话声。
    “换着双。”陆续蹲下从鞋柜里找出拖鞋，“你穿我的，我找双老头子的穿，他拖鞋多。”
    “好。”
    “妈、”
    陆续喊妈的语气一顿，因为他看到了陆母阴沉到让他心惊的脸色，他上次见陆母这脸色还是高中跟人打架进医院的时候。
    “爸爸——”陆一南跑过去。
    “阿姨好。”
    “老爸——”
    陌生又熟悉的男声，以及陆一南的声音成功让陆母跟陆父注意到了落后陆续一步，手里提着礼物的乔榆南。
    “叔叔好。”乔榆南礼貌问好。
    *
    客厅里，陆续坐在餐桌上，陆母陆父左右夹击。
    “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们搞出了个这么大的孩子？”
    “孩子他妈呢？”
    “你不是说喜欢男人嘛？这孩子哪来的？你是不是欺负人女孩子了？”
    “喜欢男人？！”
    陆父震惊，震惊完的第一反应就是愤怒，陆父作势就要抽皮带，“混账！”
    陆续对上他爹就没有好脸色，瞧见陆父的动作，暴脾气蹭就上来了。
    “我就喜欢男人怎么了，刚刚抱孩子进屋的还是我男人，怎么了，又要抽我啊，来，往这抽。”陆续指着自己的脸。
    “你！”陆父指着陆续，脸气的通红。
    陆母感激挡在父子俩中间，拦住陆父的手，推搡这把父子俩分开，“你给我一边去，去沙发上坐着去，我问。”
    “陆山！”
    “切！”陆续不屑。
    “你也给我闭嘴！”陆母剜了眼陆续。
    把见面不是吵架就是干架的父子俩分开，陆母回到餐厅倒了杯水。
    陆续跟他爸吼的嗓子疼，“我也要。”
    “要什么要，先说明白，那孩子怎么回事？”
    “那孩子跟我没关系，乔榆南才是他亲爹，就那长发男人。”
    “你再跟你老娘编，跟你没关系随你姓，跟你没关系喊你爸，跟你没关系长得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陆母转身拿起了她早就放在餐桌上的鸡毛掸子。
    陆续一个蹦跳起来，“真跟我没关系，就是巧合。”
    “巧合是吧，好，巧合，你给我等着。”说完，陆母拿着鸡毛掸子把电视柜地下里相框拿出来，扔陆续身上，“你自己看看!”
    “什么啊，就让我、”看
    陆续不说话了。
    他手上的是一张陆一南的相框，
    不，
    确切的说，应该是他的，
    小时候的他。
    第37章
    应该是巧合吧……
    陆续看着手里的相框出神，这不会真是他生……
    不可能！
    陆续摇头，绝对不可能。
    “老爸。”
    陆一南瞪着大眼睛，看着乔榆南。
    “怎么了？”乔榆南耳朵贴在门上，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紧接着响起陆一南的声音，乔榆南回头。
    “怎么了？”
    “你和爸爸不要打架。”
    “啊？”乔榆南一懵，“我没和你爸打过架啊。”
    “有，我来奶奶家就是因为你和爸爸打架。”陆一南绷着小脸，非常严肃，“老爸你很吓人，都把我吓哭了。”
    乔榆南知道陆一南说的是什么了，是他突然易感期那天。
    “吓到小南了，老爸道歉，对不起。”乔榆南蹲下，平视陆一南的眼睛，自此开始上幼儿园，陆一南明显瘦了不少。
    “我和你爸爸没打架啊……”
    他该怎么跟陆一南解释他跟陆续没有打架，乔榆南头疼道。
    “打架了，不要骗我，我们班上的王虎就喜欢跟其他小朋友打架，就像爸爸和老爸那样，都打到地上去了。”
    陆一南严肃，“打架是不对的，会被老师叫家长，还会没有小红花。”
    “真不是打架啊，宝贝。”乔榆南绞尽脑汁，实在不知道应该跟马上就要五岁的陆一南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陆一南不相信。
    “真的，”乔榆南认真，“我和跟你爸是绝对不可能打架的。”
    陆一南半信半疑，“那你们不是打架是什么？”
    “这……我……”
    乔榆南长发都被自己揪下来好几根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那……好吧。”陆一南思索道，
    老爸不知道的话，那我等会问爸爸去，爸爸飞行棋玩的那么厉害，肯定知道。
    不问了就好。
    乔榆南暗松口气，赶紧转移话题，“你在这跟爷爷奶奶相处的怎么样？”
    陆一南朝乔榆南招手，乔榆南探过耳朵。
    陆一南扣着手指，小声扭捏的趴在乔榆南耳朵边嘟囔，“我喜欢爷爷奶奶。”
    乔榆南被陆一南这害羞的样子逗笑了，“多喜欢啊？”
    “很喜欢，嗯……”陆一南想了想，“就比喜欢你和爸爸少一点点。”陆一南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比量了一下多小。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乔榆南刚要逗陆一南的坏心思。
    乔榆南起身，开门。
    敲门的是陆父。
    乔榆南眼底划过一丝惊讶，乖巧叫人，“叔叔。”
    陆一南扑过去，“爷爷——”
    气势汹汹来找茬的陆父仿佛被一碗清水泼醒，面露尴尬。
    陆父揉了揉陆一南毛绒绒的脑袋，正了正面色，眼神上下打量着乔榆南。
    长发，
    陆父皱眉，
    “你……”陆父张了张嘴。
    乔榆南静静等着，见陆父话说一半，疑惑望去。
    “算了……”陆父摆手，
    “爷爷，这是我老爸。”陆一南打破空气中的漂浮的尴尬，他拉拉陆父的手介绍道，
    “老爸，这是爸爸的爸爸。”
    “老爸知道，你去里面玩会，我和你爷爷说点大人的事情。”
    乔榆南知道陆父有事要问他，但有碍于陆一南在场，不好问出口。
    陆一南跑开，乔榆南道，“叔叔你说吧。”
    陆父收回看向陆一南的视线，对上乔榆南，“你是陆续的男朋友？”
    乔榆南一愣，男朋友好想也对，都差不多。
    于是乔榆南点头。
    陆父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八九年了吧。”乔榆南算了算。
    陆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十八九岁就开始了？！
    陆续还在看着相框里的照片，一抬头，就看见老头子在跟乔榆南说什么，吓得陆续也不管什么巧合了，赶紧拿着相框过去。
    “陆山！”
    陆续赶紧过去挡在乔榆南面前，叫他爹大名。
    陆父眉头下压，脸瞬间黑了，“你叫你老子什么！”
    陆续翻了个白眼，并不打算不理他爹，转身回头看向乔榆南。
    “没事。”乔榆南给了陆续一个安抚的眼神。
    陆父眼神喷火，“陆续！”
    “叫你儿子干嘛！”
    针锋相对的父子俩吓的乔榆南赶紧把陆续拽身后，“陆续。”
    陆续也恼火，不耐烦的瞅了眼乔榆南。
    乔榆南拉拉陆续的手。
    陆续眉头紧蹙，不情不愿的闭上嘴。
    “叔叔，别生气。”
    “陆山你也给我闭嘴，过来！”陆母听见声音，赶紧过来。
    一人管一个，父子俩都把嘴闭上了。
    陆母震惊。
    她看了眼乔榆南身后不耐烦却还是没再说话的陆续，视线毫不遮掩的打量起来了乔榆南。
    ！！！
    居然能让她对上他爹的儿子闭嘴！
    她家这俩男人，一见面就吵，跟点了炸似的。
    每次她都得拉架，但她一个人根本就拉不开，把老的按下，小的顶风就上，小的按下，老的又叭叭不完，然后就又吵起来了，根本就拉不开。
    陆续青春期的时候更甚，小炮竹碰上大炮竹，噼里啪啦个不完，近几年倒还好些了，陆父三高，陆续怕把老东西气过去，每次见要吵起来就赶紧就走。
    把自己儿子气走，几个月不回来，陆父还眼巴巴的想，自己抹不下面子，就暗戳戳的让陆母叫，叫回来就又吵，死循环。
    陆母每天在这别扭的父子之前转悠的头疼。
    陆母捣了陆父两锤，“你去厨房给我洗菜去，我等会做饭。”
    陆父不吭声的默默走开，
    陆母笑眯眯的望向乔榆南，“在这吃了饭再走吧？”
    “妈，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