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榆南拿出早就买好的窗花对联，一大清早就带着陆一南忙活。
    “一样高吗？”
    乔榆南举着门联，陆一南拿着张福字站在他身后，“一样哒。”
    “行。”
    乔榆南贴好，退后几步看了看，伸手朝陆一南要他手里的福字。
    陆一南不给，“老爸，中间的我想贴！”
    “那你贴吧。”
    “嘿嘿，那老爸你帮我拿着，我进屋搬张凳子。”陆一南急匆匆的跑进门边跑便喊，“你不许贴哦。”
    “知道。”
    这层就三户，乔榆南住在陆续隔壁，然后两人对面还有一户。
    里面的住户怪怪的。
    乔榆南刚搬过来的时候拿着自己做的点心去敲门，敲了半天，门开了一道小缝。
    任凭乔榆南怎么叭叭，那人就是不说话，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最后乔榆南自言自语的有些尴尬，好心的把点心放在了门口。
    后来渐渐地，他就把这件事忘了，但就在昨天，乔榆南带着陆一南出门采购的时候，在门口发现了装点心的盘子以及堆到腰的回礼。
    为什么说是回礼，一为盘子上面的纸条是写着“谢谢，回礼。”这四个大字。
    礼物实在是太多了。
    乔榆南去对面敲门，想还回去，但这次不管他怎么敲门，都没人来开。乔榆南没办法，就把礼物都堆到了他门前，只留下自己的点心盘子，并在纸条后面写了一大堆话。
    其实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太贵重了，他不能收。
    但第二天乔榆南出门丢垃圾的时候，又来了，还换了堆礼物。
    乔榆南没办法，就随便拿了一个礼盒，其他的又又又堆到对门的门口。但好在他这次收了一个，次日出门的时候没在看到堆到腰的礼物了。
    他收下的那盒回礼是套茶具，乔榆南在网上一搜，差点被后面的零给吓死，这还是乔榆南一打眼，从里面挑出来包装最简陋的一个。
    想到这乔榆南有些难办的叹了口气，眼神不受控制的瞟向隔壁陆续家，
    陆续应该是要过完年之后才能回来了……
    “陆一南，你把沙发上的那副对联一起拿出来——”
    “好——”
    等陆一南贴好福字，两个人又给陆续把门口贴上对联。
    贴完,乔榆南拍了个照片，给陆续发过去。
    陆续：这是……我家？
    乔榆南：嗯。
    陆续：好看。
    乔榆南：嗯嗯。
    “老爸！老爸！！！”
    乔榆南嘴角挂着美滋滋的笑意，听见呼唤抬头，“啊？”
    “歪没歪？”
    “没，正好。”
    两人地上的剪刀胶带收拾好，拿进屋里，
    乔榆南把跟在他身后捣乱的陆一南赶去看动画片，自己在厨房忙活着和面调馅。
    没了陆一南的捣乱，这些事情乔榆南做的飞快。
    下午四五点，乔榆南站在面板前，手上包饺子的动作娴熟的很，而另一边的陆一南跪在餐椅上，眼忙手乱。
    “老爸，你慢点，我跟不上了。”
    陆一南抬起占满面粉的手擦了擦额间不存在的汗水，目不转睛的盯着乔榆南包饺子的动作，笨手笨脚的将小手里的饺子皮捏上。
    扁扁的，丑丑的，还漏馅，陆一南板着脸，为什么跟老爸不一样。
    “好丑。”陆一南瘪嘴。
    “多练练就好了。”　乔榆南拿过来陆一南手里的丑饺子，认真端详，“捏的挺结实，还不错，你爸爸第一次包的时候，都没捏紧，饺子馅都撒了一锅，你这比你爸爸厉害多了。”
    “真的？”
    “真的。”
    陆一南点头，心情好多了。
    “那我再多包几个，肯定有能和老爸的一样能站起来的。”
    过了年，陆一南就要五岁了，应该自己睡了。
    所以搬到这里后，乔榆南给陆一南收拾好了一间房间，陆一南也没让乔榆南抬操心，适应的挺好。
    除夕夜
    说是要和老爸一起守岁的陆一南在差点一头栽下沙发后的时候被乔榆南一手接住。
    乔榆南无奈收手，“睡觉去。
    陆一南揉揉眼睛，拒绝，“不要，我要陪老爸一起守岁。”
    乔榆南敲了下陆一南的小脑瓜，也没再坚持，“困死你得了。”
    “去洗把脸清醒清醒。”乔榆南看了眼表，这才九点多，离十二点还早呢，“你把你爸爸给你买的飞行棋抱出来，我陪你下飞行棋。”
    “好哎！”
    说到这陆一南可就不困了，哒哒哒的跑去随便拿水抹了两下连，连擦都没擦，脸湿漉漉的滴着水就跑去自己房间兴奋的抱飞行棋去了。
    乔榆南把茶几上的零食收到一边，
    大年三十，小区里亮着灯火的楼层屈指可数，客厅里，暖气充足，春晚主持人的声音成为了背景音乐仅有两人的棋盘，硬是被他们玩出了四个人的气势。
    “不对，老爸，你笨死了，不是这么玩。”陆一南把乔榆南走了几步的棋子放回远点。
    “就是这么玩，”乔榆南手里拿着说明书，夺回自己的棋子，放回去，“说明书上这么写的。”
    “说明书上的不对！”陆一南再放回去，气鼓鼓，“我和我朋友就不这么玩！”
    “怎么不对，就这么玩，你和你朋友玩错了。”乔榆南固执。
    大固执碰到小固执，固执不下。
    陆一南瞪人，乔榆南瞪回去。
    “算了算了，那你说怎么玩吗。”陆一南小人不记大人过，拿起自己的可乐，喝了口，“啪叽”一声放回茶几上，板着张小脸，“我小，我让让老爸。”
    乔榆南一噎，抿了抿嘴，默默把自己的棋子放回原点。
    他就知道。
    陆一南骄傲仰头，
    其实两个人说的明明就是一种玩法，也不知道父子俩是怎么吵起来的。
    陪着陆一南不知道是结束了第几局的榆南输的口干舌燥，“你自己先玩着，我去倒杯水喝。”
    “嗯嗯。”
    陆一南兴奋的点头，将棋子摆回起点。
    咚、
    乔榆南喉咙滚动，喝水的动作一顿，疑惑的望向门口。
    敲门声？
    乔榆南趿着拖鞋去开门。
    廊道里的声控灯亮起。
    门口前没人。
    乔榆南习惯的望了眼隔壁门口，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那里。
    “陆续？”
    陆续开门的动作一滞，闷闷的“嗯”了声。
    乔榆南走过去，“怎么这个时候回、你这是怎么了？”在看清陆续的脸后，乔榆南话音一转。
    陆续本身皮肤算不上很白，但右脸上的巴掌印却异常明显。
    乔榆南抬手想碰。
    陆续把乔榆南的手拍开，“别碰，痛。”
    乔榆南也没在意，“跟家里人吵架了？”
    “嗯，”陆续别别扭扭，“跟老头子还干了架。”
    陆续感觉有些丢脸，他干嘛手欠去敲那下门啊，烦死了。
    “我回去了。”
    “回去什么回去，”乔榆南推搡着陆续忘开着门的建立挤，“跟我回家了。”
    “我不去。”陆续挣扎。
    乔榆南全然当做没听见，生拖硬拽着把人磨叽过去，关上门，高兴的朝着陆续傻笑。
    他是真的高兴。
    已经四年没有跟陆续一起过年了。
    “傻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陆续感受到自己心底的暗喜，瞬间黑了脸。
    “老爸，你怎么喝个水喝那么久，不会是输怕了吧。”陆续从客厅的沙发探头，在看到陆续后，惊喜的喊了声“爸爸”。
    陆一南那得意的样子看得乔榆南非常不爽，“我跟臭小子玩飞行棋老是输。”
    乔榆南暗戳戳的告状。
    陆一南抬眸看了眼乔榆南。
    乔榆南莞尔一笑。
    “笨死你算了。”陆续剜了眼没出息的乔榆南，抬脚朝客厅走去。
    一丝狡黠话过眼底，乔榆南看着已经玩起来的父子俩，转身去冰箱拿了点冰块用袋子装起来，裹上毛巾。
    冰袋突然靠到脸上，冰的陆续一个机灵，抬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旁的乔榆南。
    “敷一会，明天印子就消的差不多了。”
    “哦。”陆续接过来，自己拿着。
    乔榆南在他旁边坐下，看着原属于自己颜色的红棋子遥遥领先，心下得意。
    红棋子赢了。
    “怎么样，厉害吧？”乔榆南沾沾自喜。
    “是爸爸厉害，又不是你厉害。”陆一南瘪嘴，有些不服，“再来。”
    “你爸爸厉害，就是我厉害。”乔榆南反驳。
    “再来局，爸爸再来一局，这局我肯定赢。”陆一南噎住，准备不理臭老爸了，他还是不服。
    陆续按上响个不停地电话，脱掉羽绒服，“行啊，再来，我今天晚上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