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沅觉得彩色的尾巴比蓝色的更漂亮。
    “这个就说来话长，有机会慢慢讲给你听。”
    艾尔现在需要一个平坦可以躺着的地方好好休息，放松自己的大脑和身体。
    看着他眼下的淤青和萎靡的精神，沅沅冲他挥手再见。
    “维塔利亚？”
    尤伽口中慢慢吐出这四个字，明明是第一次听到，却觉得格外的熟悉。
    这个名字在星际有关人鱼族文献的资料里搜寻不到，应该是他们在太阳系时的首领，年代有些久远。
    “父亲…”
    “怎么了？”
    他的思绪被孩子拉回，或许他曾经听到过类似的名字，所以才会觉得耳熟。
    “饿了…”
    沅沅还没有吃早饭，肚子里现在空空的，两只小手拍了拍感觉快要瘪下去啦。
    “我们去吃饭，看看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尤伽抱起孩子往食堂的方向去，这么一说他也饿了。
    去往人鱼族拜访的行程，除了被遣送回去的艾尔，还有拉文和一支随护的军队。
    拉文把最终整理好的合作条约拿给尤伽过目，和幼崽一样对人鱼族的神秘领地充满好奇。
    水星距离星际很远隐匿于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是颗飘荡在宇宙中的孤独行星。
    上空的防御屏障在他们靠近时打开一道小口，穿过防御层入目的是一片蓝色的汪洋。
    漂亮的鸥鸟在海面上盘旋，远处的海岸上是白色的巍峨城堡，蓝色的塔尖融进天色里。
    飞船在城堡中央的空地降落，中心广场的喷泉中央矗立着巨大的雕塑。
    雄壮的人鱼身上覆盖着深浅不一的疤痕，漂亮的彩色仿真鱼鳞在阳光下波光流动。
    他的身侧是位个头略矮些的雌性人鱼，尾巴和其他人鱼的尾巴一样是蓝色，两只人鱼长着相似的面庞。
    沅沅跳下飞船好奇的打量着周围海景，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城堡。
    这里并没有卡塔斯星那么重的科技感，让人从心底里感觉到宁静。
    “父亲，彩色的尾巴。”
    这对精致显眼的雕塑，尤伽在抬眸的一瞬间便看到了。
    “彩色尾巴的是维塔利亚，那只小一点的呢？”
    一大一小倒有点像父女俩，看面容应该是亲人。
    维特琳女王亲自来迎接众人，身边的随侍在一旁引路，见他对雕塑感兴趣便介绍起来。
    “这是人鱼族最出众的两位首领，彩色尾巴的是维塔利亚首领，蓝色尾巴的是维塔利亚的女儿沅沅首领。”
    “小的那位叫什么？沅沅？”
    尤伽想起初次见面，艾尔熟练的喊孩子名字的画面。
    同样的名字，难怪…
    “有什么不对吗？”
    他的反应过于不寻常，维特琳看着他的目光中含着不解。
    “首领大人，您有所不知，尤伽少将的女儿也叫沅沅，还真是缘分。”
    艾尔抢了话，解释了他的反应，关于名字相似这件事，自己没有提前透露给尤伽。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有缘。”
    维特琳的目光落在孩子身上，蓝色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心里答案呼之欲出。
    “缘份…”
    尤伽抱起东张西望的孩子，转身回望一眼身后的雕塑。
    城堡内部奢靡华丽，红色的地毯一直铺到王座脚下，用来装饰的海底珍宝不计其数。
    王座的背后是巨幅画像，画像中的维塔利亚抱着一条小人鱼，应该是沅沅小时候的模样。
    尤伽站在红毯的顶端，目光直视着前方的画像。
    他和画里的人鱼以同样的姿势抱着自己的孩子，仿佛一场穿梭千年的对望。
    “画像放在这样显眼的位置，想来这对父女为人鱼族做出了很大贡献。”
    拉文对鲜少接触的人鱼族有着很强的探索欲，搜索不到的文献和历史，才让人更加的着迷。
    “父亲，她们和我们一样。”
    沅沅觉得画里的人像她和爸爸一样，画里的小孩很可爱，画里的人鱼父亲貌美俊秀。
    小家伙的话里没有别的意思，却又一语双关道破天机。
    第257章 星际：前世今生
    “画里的沅沅也是个可爱的孩子。”
    尤伽的目光从画中收回落在孩子身上，挥去脑海里那股怪异的熟悉感，在随侍的指引下落座。
    人鱼族准备了佳肴和歌舞款待他们这些远方来的客人，美丽动人的人鱼歌声和舞姿也是一绝。
    新鲜捕捞的海鱼很对沅沅的胃口，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吃上。
    尤伽用筷子帮孩子把鱼刺全部挑了出来，虾蟹孩子也都很爱吃，壳子堆了满满一碟。
    席间维特琳翻阅了最终版的合作条约，和众大臣合议后，在双方的见证下签署自己的名字。
    城堡门口的守卫高声通报，歌舞停止人鱼往两侧散开自动让出一条路。
    一位上了年纪的人鱼佝偻着腰，拄着一根漆黑的权杖，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符箓。
    人鱼族的服装大多华丽鲜艳，是贵族宫廷风格。
    而她却穿着一条黑色的褴褛长裙，腰间系着用麻绳固定好的各色晶石，面容饱经沧桑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此人在维特琳下方的位置行礼，身上的石头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宴席右手边的空位落座。
    “这位是人鱼族的先知，能够预知未来占卜过去。”
    维特琳向流放者们介绍了她的身份，在人鱼族先知拥有着很高的地位。
    她的眼睛不似其他人鱼那样透彻，像是鹰的眼睛很有攻击性，胆小的人对上她的视线恐怕会心里发寒。
    尤伽感受到对方炙热的目光，与之对视一眼便挪开视线，这样古怪的人也没什么稀奇。
    倒是沅沅发现先知在看自己，歪歪脑袋金色的大眼打量着她。
    两人对视片刻，小家伙突然摁着桌子，天真的问：“你为什么一直看我呀？”
    稚嫩的声音把许多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先知的目光缓慢收回，藏在衣衫下的脊背紧绷。
    “你太可爱，一时看忘了神。”
    “谢谢你夸我可爱。”
    沅沅开心的晃晃小腿，吃着碗里父亲给扒的虾。
    “……”
    维特琳的目光佯装不经意间扫过孩子和先知对视，温柔的目光延伸向远处，优雅起身邀众人共饮。
    这段小插曲就这样被轻松揭过。
    尤伽多饮了酒脑袋有些沉，首领为父女二人安排了休息的地方。
    宽敞的海景房里安置着柔软的大床，还有一张用巨型贝壳打造的小床。
    小家伙一眼就看中了那张小床，跳上去圆滑的底部旋转一圈，一头扎进软软的被褥里。
    这里的一切都熟悉到让人安心。
    所有宾客散尽，大厅里只剩下维特琳和先知。
    “有没有占卜出什么？”
    她的语气隐隐有些激动，蓝色的眸子里有光点在闪烁，像阳光照射下的海面。
    “前世今生，亲情宿命。”
    “您是说尤伽他是维塔利亚？”
    维特琳只怀疑过沅沅的身份，天下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同样的出现方式，差不多的年龄，一样的名字，这一切很难不让人怀疑。
    可…尤伽…她真的从未猜想过，他居然……
    端庄持重的首领大人激动的不停在王座前踱步，像个雀跃的小女孩一样。
    “不可说，不可传。”
    先知只留下这六个字，便拄着拐杖慢慢消失在大殿上。
    维特琳的情绪渐渐由激动到平复，这件事自然是不能说的，万物轮回自有规律，不可以随意打破。
    她只是没有想到在另一个不同的时空，能看到她心目中的偶像。
    在她心里沅沅首领的强大和政绩，一直都是她前进的目标和追求。
    王座背后的巨幅画像，以另一种方式具象化在她眼前。
    哪怕是换了另一种身份和性格，维塔利亚首领依旧是如此的优秀，想来沅沅日后也必有一番作为。
    能看到偶像的另一时空的成长史，她的心情很难不澎湃。
    沅沅约定好要去艾尔家里做客，午睡醒来后便跟着他一起去玩。
    人鱼族的子民很随意，有的居住在岸上，有的则在海底。
    去艾尔的家要穿过热闹的集市，集市上有许多沅沅都没见过的小玩意。
    一路东走西逛买了许多特色的吃食和玩具，到达目的地时已近黄昏。
    海岛边缘处的绿色小树屋便是艾尔的家，被藤蔓爬满的房顶上盛开着几朵小白花。
    夕阳的金色光芒洒在绿叶上，晚风一吹沙沙作响。
    海面上偶尔跃起几条人鱼，在快要沉下海面的太阳前，掀起一层漂亮的海浪。
    海边的礁石上坐着几只人鱼幼崽，正好奇的打量着她这个外来的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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