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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道 第181节
    两个人沉默起来。
    名单上有39个家庭的姓名,第一个就是那晚遇到的刘二宁。
    上面写着:妻子:李娟,女儿:刘妮妮。
    我不怀疑两个人的眼光,既然写上了,就说明这些家庭肯定十分困难。
    39个,一家10万就是390万!
    那笔钱还剩1300万,按照当初定下来的规矩,1000万就是我们三个人的,300万是捐剩下的。
    我问他俩:“一家10万够吗?”
    老疙瘩说:“病情不一样,有的用不上这么多,有的肯定不够。”
    “你俩啥意思?”我又问。
    唐大脑袋说:“不就是一人再多拿出30万嘛,我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老疙瘩说。
    “那行,”我点了点头,“拿出来390万,不过,我的意思不能一家十万,还是要根据病情的严重来分!”
    我指着名单上的刘二宁说:“他说过,还得八万才行,那就给他家八万!天上虽然掉下了馅饼,却也不能让他们一点儿压力都没有了!”
    “行!”老疙瘩指着名单上第五个名字说:“像这家孩子,和刘妮妮的病就不一样,我估计15万都未必够!”
    “甚至……”他没在往下说。
    我明白他的意思,甚至治不好。
    我谈了这口气:“尽人事,听天命吧!”
    老疙瘩说:“我有个想法。”
    “说!”
    “你看人家佐罗,每次劫富济贫的时候,都会在现场留下一个z字标记,咱们是不是也弄一个?”
    唐大脑袋说:“弄啥?在钱上画一千张脸的如来佛?画完你他妈都得吐白沫!”
    我笑了起来。
    想想也不是不行,虽说把名号闯出去有利有弊,我也莫名地有些兴奋。
    不求什么青史留名,但愿“千面佛”的名号,有一天家喻户晓!
    想了想,我有了主意。
    “明天我去刻个章,以后捐出去的钱,或者在现场,都可以印一个!”
    两个人眼睛都是一亮,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老疙瘩笑道:“那就等章回来以后,咱们把每沓钱都卡上后,再往医院送!”
    “行,睡觉去吧,好好洗洗,你俩都他妈馊了!”
    第二天上午。
    我从后院翻墙走的。
    原因是我化妆成了一个老头。
    佝偻着身子,背着个黑色皮包,来到了大栅栏。
    逛了几家店后,觉得还是第一家店老板让人舒服一些,于是又返了回去。
    店老板五十余岁,面相不错,人也热情。
    他推荐了好多款,可我一眼就看中了一块小石头。
    这块石头色泽浓郁,黄色中又微微泛着橙红,类似桔皮色。
    整块料呈卵状,鹌鹑蛋大小,玻璃光泽,抚摸时有种圆顺温润之感。
    朝灯细看,竟然是透明的!
    不过,这种透明又不像水晶那般通透,仿佛凝固的蜂蜜,有种朦胧的美感。
    再仔细看,里面有一些肌里纹路,隐约如发丝,细致如萝线纹。
    真是漂亮!
    店老板朝我竖起了大拇指:“老先生好眼力!”
    我呵呵一笑,声音沙哑又有些无力。
    他说:“这是最上品的田黄石:田黄冻石,这块料子可不简单……”
    “哦?那您说说!”
    我有些好笑,再实诚的人,也免不了套路,估计每块料子他们都得编个独特的故事。
    第160章 刻章
    “这不是近代的料子,”店老板侃侃而谈,“二十二年前,我就见过这块料子,可惜人家说什么都不卖!”
    “据原主人说,这是他家祖上传下来的,到他那儿已经是第九代了……”
    听到这儿,我心思一动,这和“龙子钥匙”倒是有些相像,不知道眼前这个人见没见过……
    不过,这时候不好问这些,以后倒是可以让古玩圈的人留意。
    对了,还要走访那些打首饰那些小铺子。
    就像当年老佛爷那样。
    店老板继续说着:“昨天晚上,他的儿子拿过来时,我真是开心坏了!”
    “……”
    我不想再听故事了,手指敲了敲柜台,打断了他,“开个价吧!”
    他伸出了大拇指和食指,“八万!”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玩意儿这么贵吗?
    这要是买回去,估计大脑袋都得吃了我,八万块钱买块破石头,玩儿呢?
    店老板看出了我的犹豫,笑笑说:“现在您看这个价格好像高了,这是因为它有些小,否则可绝不是这个价儿!”
    “我敢打保票,再过十年八年,这个价儿后面至少要填上两个零!”
    我颤颤巍巍摇着头,“老朽可活不了十年喽!”
    他连连摆手,又说了几句奉承话。
    我是真喜欢,可这个价格也是真接受不了。
    于是又将石头放回柜台的绒布上。
    他倒是不急,不过嘴没闲着:“这田黄素有“易金三倍”之说,因其珍稀难觅,所以价值才会如此高昂!”
    “说个小故事,就发生在咱京城!”
    我眯眼看着他。
    “据说咸丰帝临终时,赐慈禧一方田黄三连章玉玺,待大清解体,溥仪没拿任何珍宝,只将这枚“三连章”缝在了棉衣里,又带去了天津卫……”
    “……”
    不得不说,这店老板口才是真好。
    不能再耽搁了,我伸出了巴掌,“一口价,五万!”
    他连连摇头,我掉头就往外走。
    以为他会喊我,可慢慢悠悠都走快出二三十米了,也没传来动静。
    走着走着,停下了脚。
    越想越觉得那块石头和自己有缘,于是又臊眉耷眼地回去了。
    “老弟,给个实在价!”我进门就说。
    “给老哥省五千!实话实说,我七万收的,不赚上五千,肯定不会出手!”
    不知道真假,但应该没吃药!
    对,就是吃药。
    刘立凯教我的,这个行业里,上当就是吃药儿!
    我没再废话,拉开皮包拿现金。
    他问我是否需要刻章,说往西走约500米,有家萃文阁老字号不错。
    我摇了摇头,说自己只为把玩而已。
    他查完钱收好,我收起了料子,他眼神里都是不舍。
    很明显,这不是装出来的。
    我确实需要刻字,但不能在他这买完料子,又跑附近不远去刻,尤其这么敏感的内容。
    当然了,现在还不敏感,以后呢?
    走街串巷。
    来到了一趟低矮小门市前。
    这里卖鸟笼和蝈蝈笼的店比较多,也有几个刻章的小店。
    这是我曾经骑车路过时发现的,还下车看了好半天,这些人手法快,刻的也很漂亮。
    那时还挺羡慕。
    可前两天中午吃羊蝎子,说起篆刻时,刘立凯说这种街边篆刻手艺,满是匠气!
    他这里说的“匠气”,是贬义词。
    指的是雕刻出来的成品,高度“程式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