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得战马,李瑄分给跳荡军五百匹。
跳荡军作为军中披铁甲的摧锋之士,李瑄需要他们有一定的机动能力,以便在战场上快速布局。
李瑄又在军中选强驽手三百,分得战马,将来配合跳荡军。
驽兵是军中仅次于跳荡军的精锐。
因为唐军步兵的驽为擘张弩,靠臂力张弦之驽,只有力量出类拔萃者,才可使用。
弩兵放下强弩,持上长矛,就是精兵。
李瑄得知王思礼精练兵之道,按制让他主持日常训练。
平时处理完军务,李瑄也会加入士兵的训练,并教导士卒各项技能。
李瑄与士兵同食同训,更是在休息之日,亲自帮士兵们写信,寄家书回乡。
士兵们对李瑄敬而爱,王思礼感触良多。
他亲眼看到李瑄跃马弯弓,百步穿杨。
看到李瑄马上横槊,横扫八方。
士兵们演习之时,声音震天,拔得头筹的队伍,分得羊肉。
失败的队伍,目光灼灼,斗志昂扬,立誓下次赢下演习。
……
“今士卒为羊肉而努力,他日敌人尽为鱼肉。”
六月,骄阳似火,对新一次的操练成绩,李瑄很满意,给出赞誉。
“启禀将军,军粮已经运送到渡口。”
操练结束后,司仓来禀告李瑄。
“好,我这就过去。”
李瑄点头。
丰安军的军粮,来自太原。
先从陆地运送到黄河边,然后再沿着黄河,溯舟而上,分配给边塞士兵。
丰安军每六个月运粮一次,每次约两万石左右。
黄河运输,要在汛期到来前完成。
丰安军是黄河粮道的最后一站。
这是李瑄上任以后,第一次收粮,所以要亲力亲为,不敢懈怠。
军城外,数十艘帆船停在河面上。
每艘船载粮食五百石。
李瑄与押运官对接后,到船上检查粮食。
主要以粟米为主,还有一小部分的米。
确认无误,数量也足够后,李瑄吩咐押运官将粮食卸下来。
“好你个薛错,又偷懒。”
卸粮食的时候,一名手持鞭子的官兵向一名役夫呵道。
“啪……”
话音落,一鞭子抽打在这役夫赤裸上身的背上。
精壮的身体上,又添加一道带血的鞭痕。
李瑄本来不觉,但他在远出恰恰听到“薛错”这个名字,故而望去。
“将军有什么不对吗?”
押运官向李瑄询问。
他知道李瑄身份高贵,名声响亮,所以在陪同李瑄时小心翼翼,生怕说错话。
“烈日炎炎,役夫们也不容易,怎么能随意鞭打呢?”
李瑄说着,向那役夫走近。
押运官连忙跟随。
还真是薛错啊!
李瑄不禁感叹人生何处不相逢。
当初薛错刺杀京兆少尹,虽有冤屈在身,却是死罪。
李瑄惜薛错的英勇无畏,让李适之向皇帝求情,故薛错罪减一等,流放边塞。
“这些役夫都是犯罪流放之人,桀骜得很。”
押运官在一旁向李瑄解释。
在他看来,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李瑄不好说什么,毕竟他管不到这些。
“薛错!”
李瑄突然呼一声,让押运官心中一惊,堂堂丰安军使,怎么会认识一名役夫?
薛错听到有人叫他名字,抬起头来。
“是恩公!恩公,请受薛错一拜!”
薛错见李瑄后,先惊后喜,他放下扛在肩膀上的大包,跪地就拜。
如果没有李瑄,他不仅冤屈无法申诉,还会身首异处。
他都以为自己必死。
被流放的时候,他才得知是当朝宰相向皇帝求情,只判流放北方边疆。
他猜测到是这位宰相公子出手相助,心中一直感怀。
“这样的大礼就不必了。我一向欣赏你这样的义士。”
李瑄将薛错拉起来。
看他背上的鞭痕纵横,没少挨打。故问押运官:“他很懒惰吗?”
押运官不知道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转而问鞭挞薛错的官兵:“是何原因鞭打他?”
“……”
那官兵害怕极了,低下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薛错曾因官兵动私刑顶撞,所以官兵们恨薛错,经常找莫须有的理由鞭挞。
谁能想到一个被流放之人,会认识大人物。
第47章 大战将起
“这是我的错误,皮糙肉厚被打几下也不算什么!”
那官兵说不上话的时候,薛错主动承担责任。
他只知道李瑄是宰相的儿子,并不清楚李瑄现在的身份。
大热天的,李瑄没有穿戴甲胄。
为防止暑热,士兵们在训练时都不披甲。
这个时代的“中暑”,重则夺去性命。
“张监事,薛错今后就留在我军中,可否割让?”
李瑄看在眼里,决定留薛错在军中,引为心腹。
他心怀大志,需要一批甘愿为他赴汤蹈火,敢冒天下大不韪的人。
李瑄看出薛错重情义,可以重用。
薛错在安西龟兹军三年,熟悉西域。
如果事不可为,安西是李瑄心中向往的地方。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李将军只需要给我一张字据即可。”
押运官张监事自然乐意承这份人情。
流放的犯人,边塞到处都是。
张监事相信丰安军城也有,只不过是将薛错从一个地方,转到另一个地方。
一番操作下,薛错被留在丰安军城。
薛错这才知道李瑄的真正身份,行丰安军使。
官职比龟兹镇守使还大。
粮食全部运上岸后,再次清点,记录。然后召士兵和军中杂役,将两万余石粮食,扛到军城内的粮仓之中储存。
“我在战场上,喜跃马在前,身先士卒,你可以选择作为我的亲卫,随我冲锋陷阵。也可以选择在军城中找其他活计。”
张监事的船队顺河离开,李瑄给薛错选择的机会。
当前李瑄的亲卫除罗兴外,还有二十人。
他们个个都是军中猛士。
之前卢瑜挑选亲卫,曾选择他们,但被他们拒绝。
军中皆知儒将的亲卫,几乎与战场无缘。
那不是他们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