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本来就有我的信息素。”季燕诚说道。
    毕竟是他家，没有他的信息素才奇怪。
    之前是因为池青住进来怕沾到他身上被人闻出来暴露了，所以才会收敛着，再让阿姨定期多清洗几遍，现在既然没有这个必要，那只要回到原来的状态就可以了。
    池青也明白过来，眼睛更弯了。
    他转了个身，撩起头发，露出自己的后颈，说：“那你看看我还过敏吗？”
    季燕诚扫了一眼，见那块皮肤依旧白皙便转走了目光，含糊“嗯”了一声：“没事了。”说完，看池青似乎还想再说点别的，立刻转移了话题，“你头发长出来了，黑了。”
    池青闻言摸摸自己头顶，点点头：“我这几天去补，在山上没机会弄，只能这样，你说我要不要染个别的颜色？”
    季燕诚已经看习惯了他这头粉发，忽然被这么问愣了一下，旋即很轻地摇摇头：“你喜欢就好。”
    池青看他：“你觉得染什么好看？”
    季燕诚看了池青那张脸一眼，说：“都好看。”
    池青便明白他的意思了，美滋滋地点头：“那就不换了。”
    季燕诚“嗯”了一声。
    池青又道：“既然我对你的信息素不过敏，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再进一步了？你要咬我吗？”
    季燕诚：“……”
    “再观察两天。”季燕诚道，“可能只是暂时的。”
    池青闻言只好放弃，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说：“维维今天问我是什么味道的信息素，我都不知道，早知道那天在医院顺便查查了，你说我要不要去？”
    季燕诚没有回答，他还在想池青的信息素。
    是很好闻的甜味，是很柔软的甜味。
    他不喜欢吃甜的。
    但很喜欢的池青的甜味。
    第38章
    池青乖巧地等了一会, 却没等到季燕诚的回答，疑惑地回头看他：“怎么啦？”
    季燕诚摇了摇头，想了一下, 说：“大概是糖吧。”
    池青懵逼地看他：“什么糖？”
    季燕诚垂眼想了一下。
    那股甜味像是要提醒他, 在此时又幽幽缠了过来。
    季燕诚闻着那股味道，又想了一会, 摇头道：“不知道，不是果糖。”
    他不喜欢吃糖，不怎么能判断。
    池青就在旁边问：“牛奶？巧克力？咖啡？薄荷？”
    季燕诚又想了一会, 迟疑道：“可能是牛奶。”
    牛奶糖。
    池青很满意这个口味。
    “那你呢？”池青顺势问道，“你是什么味道的信息素？”
    季燕诚一顿，垂眼看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beta。
    池青的眼睛并不算大，但很亮, 很干净，让他想起小时候收藏过的弹珠。
    那时候学校附近有家文具店, 老板用个大篮子装了满满一篮弹珠，很多同学都会去买，一抓就是一把。
    他零花钱不多, 很久才会去买一次，舍不得那么浪费, 所以要在店里挑很久，一颗一颗仔细看。
    那些弹珠放在太阳下会折射出漂亮的光，就像池青的眼睛一样。
    “不重要。”季燕诚眉眼柔软了一些, 声音也不自觉放轻了一点, “你是个beta，不用关心我的信息素。”
    “但是我姐在研究怎么让我变成omega了。”池青道。
    季燕诚闻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那你到时候自己闻。”
    他就是随口一说, 没有想太多。
    但池青却是一愣，旋即朝季燕诚露出一个有些狡黠的笑：“今天维维跟我说了一件事。”
    季燕诚不解地看他。
    “维维说，omega说要闻alpha的信息素就是勾引的意思，反过来也一样。”池青说着伸出手去拉住季燕诚的衣袖，用一种可怜巴巴的语气问他，“所以哥哥在勾引我吗？”
    季燕诚：“……”
    他忽然有些心虚，但这种感觉很快就被压住。
    “不是。”季燕诚道，“你是个beta。”
    “你知道，但还这么说。”池青直起背脊，脸往季燕诚的方向靠得更近了一点，“所以你是故意的。”
    季燕诚有些不自在地推开他一点，低声道：“乖一点。”
    池青现在不想乖了，不止没有退开，还又靠了过去，真的很像一块化掉的牛奶糖，粘人得很。
    季燕诚推了几次都被他重新靠回来，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说点别的转移他的注意力：“我送你点东西。”
    池青眼睛顿时亮起来：“什么？”
    “等着。”季燕诚说着起身上了楼，很快拿下来一个小盒子。
    那就是个很简陋的盒子，红色的，圆的，上头还有个大大的“囍”，看着像人结婚装喜糖的。
    池青疑惑了：“有人结婚了？”
    然后给他发喜糖，他拿来给自己也蹭蹭喜气？
    他还以为这种事只有他爸爸会干呢。
    季燕诚没回答，直接递给他。
    池青接到手里，发现还挺沉。
    又晃了晃，会响，但不像糖果。
    他狐疑地打开来看了一眼，就见里面满满当当地装着各种各样的弹珠。
    池青倒是看过这个，但没玩过，用手指在里头扒拉了两下，弹珠碰撞发出脆响。
    他顿时弯起眼，看向季燕诚：“为什么送我这个？”
    季燕诚没有回答，手指在里面拨了几下，挑出一个来递到池青眼前。
    池青顺着他的动作抬眼看过去，发现对着光更漂亮。
    “好看吗？”季燕诚问他。
    池青点点头。
    季燕诚把弹珠重新放回盒子里，说：“跟你的眼睛一样。”
    池青没想到季燕诚居然是这么想的，顿时耳朵一热，刚刚还粘着的季燕诚不放的人忽然就矜持了起来。
    他抱着那个小盒子，难得显出一些不自在来，手指在盒子上不自觉地抠着，抿唇看他。
    看了好一会，池青才露出一个软甜的笑来：“谢谢哥哥，我超喜欢这个！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季燕诚愣了一下，旋即摇头：“不用，给你玩，丢了就丢了。”
    池青绝不可能让它弄丢。
    他拿起季燕诚刚刚拿的那颗，说：“明天我就去找人，把这个设计成项链！”
    季燕诚闻言依旧摇头：“这东西很便宜，做成项链的钱能买很多了，别浪费心思跟钱。”
    “但这是你的心思。”池青笑呵呵地抱着那个小盒子，“这是你的宝贝吧。”
    季燕诚微微蹙眉。
    “季奶奶跟我说过。”池青解释道，“他说你有一盒很宝贝的珠子，不让人碰，我小时候不懂，也没看过，以为是什么很值钱的珠子。”
    所以刚刚一时间才没反应过来。
    现在想想，季奶奶说的应该就是这些弹珠。
    季燕诚眉头蹙得更紧了：“不是什么宝贝。”
    对小学时的他来说的确是很好的东西，但后来就没再浪费钱买了，高中之后他自己有去打工，这些本就便宜的弹珠就越发显得廉价了。
    他会一直收着只是因为那是小时候很认真收集的东西罢了。
    就像一个纪念。
    他也是这么跟池青说的。
    池青听完眨了眨眼：“可我不这么觉得呀。”
    池青看他。
    池青把那颗弹珠放回去，又拿了另一颗出来递到季燕诚面前，说：“伸手。”
    季燕诚摊开手。
    池青就把那颗弹珠放到了他手心，说：“这是你小时候的梦想和坚持哦。”
    季燕诚闻言有些无奈：“这算什么梦想。”
    “再小的梦想也是梦想呀。”池青道，“梦想不就是想得到什么，想做到什么吗？”
    想要漂亮的弹珠，想收集很多漂亮的弹珠，所以一点点攒钱，攒够了就去买回来放在盒子里。
    虽然听上去幼稚又傻气。
    但这就是小孩子的梦想。
    季燕诚看他：“你小时候也有梦想吗？”
    之前看池家几个人对池青的态度，那套“跟家里吵架”的说法显然是骗他的，池青在池家不止没有被虐待，反而非常受宠。
    这么受宠的孩子，在那样富裕的家境里也会有梦想吗？
    他正想着，就见池青抱着盒子笑了起来。
    “笑什么？”季燕诚不解地问他。
    “笑你这话听上去像老师。”池青说着清了清嗓子，用字正腔圆的调子说了一遍，“你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
    季燕诚：“……”
    看他无语到，池青又笑了起来：“告诉你可以，但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
    “为什么会想收集这个？”池青问他。
    虽然有些刻板印象，但这种东西其实更受女孩子跟omega的欢迎，季燕诚跟这东西总有种不搭调的感觉。
    季燕诚沉默了片刻，答道：“因为大家都在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