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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云仙 第341节
    “仙主!”
    围在院子里的众人让开了路,柳寻也来了。
    听到仙主的称呼,菩的眼睛复又亮了起来,似是回光返照。
    柳寻看着这个老人,回想起了初遇阳部落时的情形。
    菩低着头,趁着回光返照时,对柳寻道:“阳部落能遇到仙主真是莫大的幸运,我这将要老死之人帮不了您了。”
    菩有些吃力地躬了躬身,柳寻没有阻止,城民也没有阻止。
    这是菩弥留前的一礼,城民虽于心不忍,却没有阻止。
    柳寻面上古井无波,他从菩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丝欣慰。
    欣慰的是阳部落不用再苦于没有食物,不用再苦于兽患,这一切都是柳寻赐予的。
    这么长的时间里,菩知道柳寻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道。
    但他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可惜寿命将尽,自己看不到云城以后是什么样了。
    菩叹了口气,浑浊重又爬上了双眼。
    他忽然用力抓着陶的手,低喘着气:“阳部落...菩...传承...”
    陶领悟了他的意思,忙转身对汤道:“带一个新生儿过来!”
    前来看菩的城民中有妇人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她也是阳部落的人,连忙将孩子递了过去。
    送出孩子后,妇人掩面哭了起来。
    她是为菩而哭。
    阳部落虽然小,但从未忘记过传承。
    菩这个名字一直流传着,这是阳部落的过往和未来。
    新生儿躺在菩身前,不哭也不闹,一双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老人。
    菩视线模糊间,想用手去触碰这个新生儿,但他又缩回了手。
    将要老死之人就不要给这孩子留下晦气了。
    “以后你就叫菩吧。”菩无神地看着新生儿的方向,嘴里喃喃道。
    恍惚间,菩仿佛看到了一个站在老人面前的少年。
    那老人对少年亦是如此言语:“以后你就叫菩吧。”
    那没有名姓的野民少年欣喜地挠了挠头,菩,听起来不错。
    只是为何名字和面前的老人一样呢?
    岁月种种浮现在眼前,菩先是叹息一声,随后笑着溘然长逝。
    妇人们哭了起来,往日那些坚强的汉子也忍不住流泪。
    阳部落的老一辈,终究都走了。
    云城墓葬地多了一座新坟,坟无茔,只有一块块碑石记载着这些城民的生平。
    菩的墓碑上刻着“后继者”三个字。
    这是柳寻要求的,有人明白它的意思,也有人不明白。
    那个继承了菩这名字的新生儿,被陶这些叔伯们寄予了厚望。
    死亡和新生是交替的,时间可以用来抹平悲恸。
    不久后,陶突破到了凝煞圆满,开始为变化境做准备。
    其余城民中,蠡、恭等几人也相继晋至凝煞圆满。
    第二梯队的城民愈发多了。
    只要得到一个契机,他们就能踏入变化境。
    柳寻将云精资源朝城民开始倾斜,每批收获的云植粮食都拿出了大部分。
    这对柳寻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白云精现在对自己没有太大的作用,不如用来培养城民,尽早培养出窍神武者来,那样帮助更大。
    柳寻最近对孙守义的关注颇多。
    自从派出那些异兽后,已经有几只接触到了这个放牛郎。
    孙守义那日离开后,并没有回到家里,而是去了临近的一个小城。
    在那个城池里,孙守义可谓混吃等死。
    属于他的机缘还没有到来,他就只能浑浑噩噩地过着。
    但柳寻打算揠苗助长,将他逼上前世的路。
    第419章 操纵命运
    “守义出门了啊?”一个老人扛着锄头,看到孙守义打了声招呼。
    孙守义笑了笑:“是啊,梁老伯。”
    随后他就转身锁上了棚屋。
    这棚屋其实锁了和没锁一个样,他躲过野兽初到这座城池时,连个栖身之处都没有,若不是周围的人救济了两口吃的,恐怕他就要饿死了。
    孙守义没有一技之长,只会放牛,他每日全靠给大户人家的武者弟子放马糊口。
    可是放马也分个三六九等。
    他争不过别人,只能放驽马。
    像车夫之类行当的马,车夫自己都宝贵得不行,根本轮不到孙守义来。
    这种日子看不到头,孙守义也没有其他进项,有时候甚至还要和马争一口吃的,说是混吃等死都不够格。
    孙守义闷头来到主顾家门前,那里已经有仆人在安排事宜了。
    “孙守义!”
    “你他娘的不想干了是不是?”
    “赶紧牵马,午食前回来,你小子别偷懒!”
    仆人将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孙守义连忙上前牵过驽马,低头不停讨饶。
    仆人骂累了,挥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一旁有些人笑着看热闹,平时看孙守义的笑话已经成了惯例了。
    在他们这些下等人眼里,孙守义还要低一个档次。
    孙守义低头牵着驽马往城外走去。
    放马不同于放牛,因为山林危险,所以城池外特地开辟出了大半个山坡的畜场。
    这类畜场在白域并不普及,只是这座城池的武者一时脑热折腾出来的。
    真正宝贵的马匹根本不会拿出去放养,一旦碰上什么凶兽,那可就没处哭去了。
    放的通常是驽马或者普通马匹,那些武者偶尔会去畜场狩猎,既图个乐子,也能清除畜场中潜伏进来的一些凶猛野兽。
    孙守义的步伐很快,去晚了,好的放马地就被人占了。
    畜场遍布大半个山坡,没有武者愿意在此看守。
    可以说放马就是冒着风险的。
    如果马死了,你逃回去,还得陪主家一匹马。
    孙守义不敢离城池太远,一旦遇到危险,他就算保住性命,也赔不起一匹马。
    旁边放马的人经过孙守义旁边,嘲笑道:“胆小鼠辈!”
    孙守义的头更低了。
    他没有和人争辩,只孤零零地牵着马,在就近的林地内放马。
    这里的草早就被啃得贴近了地面,连驽马都不愿意吃。
    但摊上孙守义这个胆小的,驽马只能拱着地面,努力翻出草茎吞食。
    不这样的话,它就要饿着肚子回去了。
    如果驽马会说话,绝对要在仆人面前控诉孙守义的行径。
    孙守义默不作声地看着驽马,心里盘算着今天该如何让它吃饱。
    出于小心,他不敢去太远的地方放马,在这种地方久了根本喂不饱马匹的。
    主家自然有检查的办法,如果驽马没有吃饱,他今天的饭就别想吃了,工钱也会被克扣。
    为了不饿死,孙守义必须想个办法。
    去上面的山林?
    太危险了。
    他现在可没有老牛在暗中震慑野兽或凶兽。
    想到老牛,孙守义握紧了拳头。
    他知道那老牛不是好东西了!
    如果不是它,自己现在应当还在割鹿城生活呢吧。
    虽然自己的兄嫂不待见自己...
    孙守义目光黯淡,不知为何脑中冒出了戚天孙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