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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寡欢 第259节
    桑榆晚能看到明媚死去的新闻,很快也能看到明聿去世的消息。
    他不想桑榆晚这么快看到。
    院长也说不好,桑榆晚受到强烈的刺激之后,会怎么样?
    容止不敢赌。
    他只希望桑榆晚保持现状就好。
    -
    三天后。
    桑榆晚情况稳定,容止带着去了南山别院。
    清荷苑是不能回去了。
    因为那套别墅是桑榆晚进入薄氏之后购买的。
    容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把哑巴厨娘接了过来,桑榆晚见到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之前在明家做过活吗?”
    容止解释,“你怀孕后,一直是她照顾你。”
    “哦。”桑榆晚皱着眉应了一声。
    容止又道,“她叫秋姨,平时交流只能用手语。”
    桑榆晚无声点了点头。
    明朗从清荷苑拿来了一些行李,正要问容止放哪儿。
    桑榆晚诧异道,“我以前不住这里吗?”
    明朗一怔,抬眸看了容止一眼,“半个月前,你和二爷闹矛盾,一气之下搬回了明家。”
    容止见他说谎越来越顺溜,不由勾了一下唇角。
    明朗见他没有出声,大着胆子继续说道,“夫……晚小姐,以后你还是别动不动就回明家了。二爷着急,二少爷和老爷……”
    他喉咙头一哽,眼圈倏红。
    桑榆晚心头一颤,仿佛突然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搅动,带来了一阵难以名状的酸涩。那是一种淡淡的、却深入骨髓的感觉,如同秋日里不经意间飘落的一片枯叶,轻轻触碰了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她的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不是因为悲伤,更像是内心深处某种被遗忘的情感突然被唤醒,带着一丝酸楚和莫名的惆怅。
    容止看了明朗一眼,冷声道,“把东西都放进主卧。”
    “是。”明朗应了一声,急急走开了。
    桑榆晚心里憋闷的厉害,深深呼吸了两下,情况还是没有好转。
    “容止,我想出去走走。”
    容止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我陪你。”
    桑榆晚说道,“你忙你的,我一个人出去透透气。”
    容止想了想,同意了。
    南山别院,安防极严。
    想要伤害桑榆晚的人也不在了。
    容止推开后院的门,整理了一下桑榆晚身上的羊绒披肩,温声叮嘱,“外面冷,别待太久。”
    桑榆晚点了点头。
    容止站在院门口,看着她慢慢前行。眉心轻轻蹙起。
    明朗又跑了过来,压低了嗓音,“二爷,季助理醒了。”
    容止瞳仁一缩,“以后管好你的嘴,别再胡说八道。”
    明朗神色惶恐,“二爷,我是一时情急,才胡乱说的。”
    他顿了顿,又问,“二爷,老爷的事,大概还要瞒多久。万一,夫人回明家……”
    容止神色一紧,低声说了一句,“过几天,我带她去京城。”
    明朗眼睛睁大,“去京城?那集团和薄家?”
    容止眸色一暗,语气冷厉,“这不是你该操心的。”
    明朗心头一跳,低下了头,“我知道了。”
    容止开口,“你在夫人面前,不要提季弦思。”
    明朗怔了半秒,头垂得更低了,“明白。”
    容止转身上楼,去了书房。
    明朗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着桑榆晚的背影,咬住了唇角。
    过了两分钟,他默默跟了上去。
    饶是这里很安全,他还是不敢有半分松懈。
    明聿把他派给桑榆晚时,就给他下过死命。
    桑榆晚有任何闪失,他都会受到重罚。
    现在,桑榆晚出了这么大的事,要罚他的人却不在了。
    明朗强忍着悲伤,远远跟在桑榆晚身后。
    南山别院的小花园,相对来说十分清幽。
    加上又是冬天,花花草草凋零了不少。
    唯有几株梅花开的还不错。
    梅花花朵不大,却紧密而坚韧,花瓣晶莹剔透,仿佛是冬日里最纯净的雪花凝结而成,又或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落入凡间。
    花的颜色多为蜡黄,有的还带着淡淡的粉色或白色。
    桑榆晚站在树下,凑近闻了闻,淡淡的花香。似春花那般浓郁张扬,却有着穿透寒冷、直抵人心的力量。
    她忍不住折下一枝,仔细看了看。
    蓦然晃神。
    “晚晚,你以后要像这梅花一样,高洁,坚韧……”
    “明叔……”
    桑榆晚眼眶一红,眼角有泪光闪动。
    她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想要马上回明家。
    第289章 她吐了一口血
    桑榆晚想要回明家的念头越来也强烈,她急急转身,扔掉了手中的梅花。
    跑得太急,脚底一滑。
    明朗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了她。
    “夫人,出什么事了吗?”
    桑榆晚心突突直跳,语气有些急促,“明朗,我心里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明朗怔了一下,“院长说,寒香毒的后遗症,有时候会有些心悸。”
    尽管容止命令他不许再对桑榆晚胡说八道,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
    这些谎言,都是善意的。
    桑榆晚心跳还是有些快,两侧颧骨,泛起了淡淡的绯色。
    明朗又道,“夫人,外面冷,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进去吧。”
    两人说话间,刮起了一股寒风。
    桑榆晚没觉得冷,倒觉得有些忧伤。
    她怔了怔,抬眸看了一眼。
    天空蓝得清澈,云朵稀疏,像是被寒风精心梳理过。每一朵都边缘分明,悠然自得地游荡在浩瀚的天幕之中。
    “明朗,去开车,我们回一趟明家。”
    明朗闻言,身子一颤,惶恐不安,“夫人,这个时候回明家,太晚了。要不,明天过去?”
    桑榆晚眸光微沉,语气重了许多,“现在我说话都不管用了,对吗?”
    “不是……夫人,我的意思……”明朗冷汗直冒,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
    桑榆晚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去开车。”
    一字一顿,强势,不容置喙。
    明朗心抖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道,“夫人,我马上去找二爷拿钥匙。”
    桑榆晚脚步一顿,皱眉,“我的车,为什么要找他拿钥匙。”
    明朗又一次胡诌,“二爷的车去保养了,这些天,他都是开你的车。”
    桑榆晚眸光一沉,“容止是什么身份的人,怎么可能只有一辆车。明朗,你给我跪下。”
    明朗脑子嗡了一下,打了一个寒噤,“夫人,我……”
    他战战兢兢跪在了地砖上。
    冬日的天空,是一幅宁静而深邃的画卷,清冷澄澈。寒风一吹,却又冻得人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