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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不想听情歌。”
    双福说:“王爷你还没听完呢。”
    于是接着唱:“
    【月牙儿钩破窗纸哟,
    哥哥的汗珠子滴我腰窝,
    船板吱呀呀唱不停哎,
    晃得那江月碎成沫】。
    啊啊啊啊啊。
    苻晔:“你这什么淫词艳曲!”
    双福微红了脸:“王爷不喜欢么?”
    苻晔摇头:“换个素的!”
    他本来就心浮气躁的,听了这歌,今晚不用睡了。
    “你这这这哪学来的?”
    双福说:“我在神女宫的时候,一个行宫的内官教我的。”
    他不肯说是谁,十分谨慎地说:“是我问他,有没有男风的小话本,他说小话本没有,歌谣他倒是知道一个。”
    苻晔顿了一会:“后面还有么?”
    双福眼睛一亮。
    他就知道王爷会喜欢!
    “有有有。”
    双福又接着唱。
    苻晔想,完蛋了,今晚真的不用睡了。
    什么红帐子晃啊,芦苇荡里野鸭叫啊。
    古代人开放起来真是羞死人。
    他正口干舌燥的,听见外头一阵脚步声传来。
    双福立即下了炕,垂手站到了一边。
    只看门口鱼贯而入的内官,就知道谁来了。
    苻晔也立即坐直了,看着苻煌进来。
    回宫已经两天了,这两天苻煌在忙殿试的事,都没过来。
    搞得他,还怪想他的。
    啊啊啊啊啊。
    苻煌今日束发,戴了墨玉簪子,簪子上鎏金的虬龙,衣袍是轻便的春袍,愈发显得他筋骨清瘦。
    好帅。
    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苻晔低头,稳住了心神。
    小爱:“给我把小情思藏好了!”
    苻晔端正作揖:“皇兄。”
    苻煌目光掠过他,在他对面坐下。
    炕桌上奏折堆积如山,有些是新的,有些是从存英殿翻出来的旧折子。
    不是苻晔说,他高中学业最繁忙的时候,桌子上都不会堆这么高的资料。
    苻晔披散着头发,衣袍松散,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憔悴。听秦内监说,他这两日一直都在忙着看奏折,他宫里的内官一天都要从存英殿跑好几趟。
    苻煌还带来了这次殿试诸位新科进士的文章给他看。
    自己则先看了他今天批的奏折。
    苻晔长进很大,就连字都比以前写的好看许多。
    看他批的奏折,分寸拿捏很是得当。
    春夏之交,气候多变,易生疫病,苻晔懂医术,这方面的奏折他批阅的尤其仔细,其中有一则他的回复比州官汇报的字数还长。
    宫女进来上茶,秦内监就问苻晔:“要不要老奴再拨个徒弟过来?”
    庆喜最近生病了,挪出去养病了。
    可怜孩子,估计是吓的。
    苻晔说:“不用,不过两三日庆喜病好了就回来了。”
    没想到苻煌听了抬头问:“病了?”
    神色却严肃起来,道:“什么病,别过了病气给你。”
    秦内监忙道:“前两日受了点风寒,已经挪到昌庆宫去了。”
    苻煌就道:“最近京中许多人都患了风寒,你身子弱,要格外注意。”
    这个苻晔也在奏折里看到了。
    说到这里,他立即将他写的几个药方递给了苻煌。
    苻煌问:“什么?”
    “季春行夏令,则民多疾疫,我这几日翻遍医书寻了几个治疗时行感冒的药方,我打算将这几个药方广发下去,以防万一。”
    苻煌道:“那就以你的名义发下去吧。”
    “我要皇兄自己下旨发。”苻晔说着就卷起袖口,将笔递给了苻煌。
    苻煌沉吟片刻,便写了一道圣旨。
    苻晔拿起来一看,上面写道:
    “今季春之时,行夏令之象,恐疾疫滋生,危及百姓安康。桓王心怀苍生,潜心医书,得治疗时行感冒之良方数则予朕。特命各地官府,如遇疾疫,即刻依此药方煎制汤药,使百姓皆免受疫病之苦。各级官员,当勤勉尽责,不可懈怠。若有玩忽职守者,定当严惩不贷。”
    到底还是要把这美名给他。
    他真是犯愁的很。
    他想,他要不要这美名不要紧,苻煌的名声,倒是亟需改善。
    他希望苻煌能成为一个人人称赞的君主,就像身边人提及明宗皇帝的时候一样。
    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很高兴。
    小爱:“呵,有大爱呢。”
    苻晔:“……你最近闲了?”
    小爱:“忙得要死的打工狗!这不是担心你么?”
    苻晔说:“我虽然心猿意马,但方寸没乱。知道轻重。”
    他要做苻煌身边最信任也最可靠的辅佐之臣,陪他到再也陪不了的时候。绝不会叫他和小爱之外的第三人窥见他见不得人的情意。
    只是……
    等夜深人静以后,秦内监等人都去外头伺候了,又只有他和皇帝两人。
    皇帝忽然问他:“你给我供了长明灯?”
    苻晔一愣,手都抖了一下,“阅”字拖出一条短短的尾巴,像是不小心冒出来的心动。
    他坐直了,“嗯”了一声。
    不敢抬头去看苻煌。
    忽然特别紧张。
    苻煌也没说什么。
    他自己解释说:“我看别人都供了,反正也没什么坏处。”
    苻煌道:“我今生得遇你在身边,上天已经待我不薄,倒是可以供个还愿灯。”
    苻晔:“……”
    小爱:“方寸,方寸。”
    又说:“皇帝杀伤力的确很大,我听着很像情话。”
    苻晔:“!!”
    不要再给他添乱了!
    苻晔微微垂眼,做无谓状:“这算什么,以后会更好的。”
    没想到苻煌却说:“我也想,我这样是不是太自私。”
    “啊?”苻晔抬头。
    “六弟青春年少,美貌无人能及,本来该坐拥天下美男,如今因为我,被困在这宫里。”
    苻晔又垂眼,手上整理着奏折:“我是心甘情愿。”
    “六弟很乖,我知道。”
    苻晔抿了下嘴唇。
    小爱:“要露馅了!”
    苻晔:“闭嘴。”
    苻煌看向秦内监,秦内监拍手,就有内官抬了个箱子过来。
    “这是宫外新得的画册。”
    苻晔:“……谢皇兄。”
    苻煌起身,道:“不用谢,现在只能给你这些,以后,给你更好的。”
    秦内监双手交握,他真是对陛下佩服的五体投地!
    众人眼里的活阎王,说起情话来,竟然也一套一套的。
    他看桓王是飞不出皇帝的手掌心了。
    桓王殿下看起来格外温顺。
    皇帝说完就走了,像是要留给他时间看画册。
    双福打着哈欠过来伺候,看到箱子在地上放着,问:“这是什么?”
    “四书五经。”苻晔说,“跟之前那一箱子放一块去。”
    双福立即传人过来搬,又说:“陛下真是不懂王爷心思,还不如多给王爷几本小话本呢。”
    苻晔觉得那一箱子都是恶魔,他一打开,就会扑棱棱全部飞出来。
    他要锁得死死的。
    可大概锁得太死了。
    他居然做梦梦见苻煌了。
    梦里苻煌歪在他殿里看折子,秦内监他们都不在,就只有他们两个。
    梦境很真实,他在梦里也是精神绷得很紧,心跳一直都很快。本来只是好好的看奏折,批奏折,也不知怎的,画面一转,苻煌已经靠在他身后,说:“我给六弟的画册,六弟怎么不看?”
    又说:“不想看画册,想看真人?”
    他梦里真是孟浪的很,红着脸说:“不想看。”
    然后抬头看向苻煌,竟有些情难自制,说:“想吃。”
    醒来发现自己亵裤上都是潮湿一片。
    还好是在自己宫里。
    他心浮气躁地起来,还要被小爱教育:“方寸呢?”
    苻晔红了脸:“……做梦谁能控制。”
    “日有所思,也有所梦。我看你平时也没少想他。”
    虽然是做梦,也叫他羞耻了半天。
    又想此事如果真的发生,他大概会羞的不敢抬头,他只是嘴巴厉害,其实半点恋爱经验都没有的童子鸡,不可能像梦里那样贪吃。
    但是……
    苻煌的确抚摸过他的头,也曾不止一次夸过他,很乖。
    只是没有像梦里一样,看他吃的吃力,按着他的头说:“六弟真乖。”
    啊啊啊啊啊。
    苻晔十分羞愧,好久才平复下来,只能用正事塞满自己。
    还好今日他有大事。
    今日有琼林宴。苻煌要他同去。
    一大清早他就去沐浴更衣,苻晔今日沐浴时间特别久,将自己洗的干净到不能更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