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枝一路跑去,拼尽全力。
“裴大人在不在府里?”
“你是何人?”守门的小厮打量她一眼问。
“我是李南枝,找裴大人有急事,让我见裴大人。”
“裴大人岂是你说见就见的。”小厮见她荆钗布裙,傲慢地说道。
“秦娘子呢?见她也好。”
“走走走,这里不是你乱攀亲戚的地方。”小厮误以为她是来攀亲戚的,毫不客气地驱逐。
李南枝见小厮阻拦,扬声大喊,“裴大人,秦娘子。”
“别在这乱喊。”
“我是为了太傅夫人一事前来,你们再敢阻拦,误了事,你们担当的起吗?”李南枝瞪着他们,没好气地斥责。
小厮一听有关太傅夫人,不敢怠慢,连忙禀报裴枫。
李南枝在门口来回踱步,翘首以盼。
“谁找我?”裴枫听到是太傅夫人的事,哪里敢拖沓,立刻就出来了。
“裴大人,您快随我去京兆尹,锦儿姐姐被抓到京兆尹了。”李南枝见到裴枫犹如抓到救命的稻草一般。
“到底怎么回事?”裴枫眉心一皱,担忧地问道。
“事出从急,大人且随我边走边说。”李南枝来不及解释过多。
“走过去太慢,备马。”
下人牵来两匹马,裴枫翻身上马,“你可会骑马?”
李南枝心一横,一咬牙点了点头,踩着缰绳学着他方才的模样,费力地爬上马背。
“拽紧缰绳即可。”裴枫双腿一夹马腹,朝着京兆尹府赶去。
李南枝有模学样,跟在他后面,心里局部不安,拽着缰绳的手,沁出薄汗。
裴枫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见她骑得稳,便加快速度。
另一边,蒲府。
下人进去通禀,“大人,杨娘子想要见您。”
“快请。”蒲兰彬立即前去府门口相迎,他没有料到杨蕙兰会亲自登门,心里隐隐期待。
“蒲大人,锦儿出事了。”杨蕙兰见到他,来不及叙旧,一心都在赵锦儿身上。
“出了何事,你慢慢说。”蒲兰彬见她如此心急,安抚一句。
“她被人诬陷谋害他人性命,已经被抓到京兆尹了。”杨蕙兰言简意赅地说道。
“你别急,京兆尹新上任的府尹,知晓赵锦儿是太傅夫人,不会太为难她的。”蒲兰彬镇定自若。
“你快随我去一趟,南枝就在那里被打过五十大板,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对锦儿动粗!”杨蕙兰顾不得旁的,直接拽着他匆匆离开。
蒲兰彬落后半步,瞧着她牵着自己的手,心绪纷乱。
“秦慕修和封大人都不在。我已经让南枝去请裴大人了,不知他在不在府。为了以防万一,我才来找你的。”杨蕙兰松开他,解释一番。
蒲兰彬露出笑容,出了事,她竟能想到来找自己!
“你笑什么?我都快急死了。”杨蕙兰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没什么。”蒲兰彬敛了敛笑容。
“也不知哪个天杀的,敢栽赃锦儿,我定饶不了他。”杨蕙兰气愤不已。
此刻裴枫与李南枝赶到京兆尹门口。
李南枝下马时,腿一软,从马上跌下来。她惊呼一声,紧闭着双目。
然而下一秒,她就跌入一温热的怀抱。
李南枝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封商彦俊朗的脸庞,不由得一愣。
“你没事吧?”
李南枝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
封商彦将她放下。
“封兄,你来得刚好,锦儿的事就拜托封兄了。”裴枫朝着他拱了拱手,“我是修撰,管不着这典狱的事,还得你出力才行。”
封商彦点了一下头,出示腰牌畅通无阻地入内,李南枝与裴枫跟在他后面,但却止步在大堂外。
“大人,封大人来了。”衙差禀报。
杜/撰起身相迎,朝着他拱手一礼,“不知封大人怎么来了?”
赵锦儿朝着外面看去,见到封商彦他们,微松一口气,心里的不安消减几分。
“我听闻太傅夫人被人状告谋人性命,特来审查此事。”
“此等小事,不敢劳烦封大人。”
杜/撰看了眼堂下跪着的赵锦儿,颇为客套地说道。
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管赵锦儿是清白还是有罪,他都希望由京兆尹来办这个案子。
“事关太傅夫人,难道是小事吗?”封商彦面容冷峻,沉声道。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已命仵作验尸,待查明死因,自会还赵山长一个清白。封大人既然来了,不妨您来审理?”
杜/撰是个精明人,自知得罪赵锦儿没有任何好处,更何况大理寺卿亲自前来。
封商彦看向他,稍作打量,“杜大人是个聪明人,此案还是你来审,我旁听即可。”
杜/撰听了这话,心中愈发高兴,也深深敬佩封商彦是个识趣之人。
“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周五一听这架势,当即不管不顾地指责,“杜大人,您要替草民做主,不可官官相护啊。”
“你胡言乱语什么?这里是京兆尹,不是瓦场。”杜/撰猛地一拍惊堂木呵责。
仵作尚在验尸,他们唯有等验尸结果出来。
杨蕙兰与蒲兰彬赶到时,瞧见门外的两匹马,便知已有人先他们一步赶到。
第823章 是意外
“京兆尹府,无关人等不得擅入。”门口的守卫,拦住要进去的杨蕙兰。
“蒲大人也不许进吗?”杨蕙兰眉心一皱,看向守卫说道。
“何人是蒲大人?”守卫打量她一眼。
杨蕙兰回头看去,就见蒲兰彬驻足门口观望,根本没有进去的意思,。
“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进去。”
“别急,已经有人先我们一步来了。”蒲兰彬安抚她。
杨蕙兰瞪了他一眼,心里跟着着急,却又进不去,只得在门口来回踱步,不安地等候。
堂内的气氛诡秘紧张,杜/撰瞧着封商彦,心里忐忑不安。
不一会,仵作带着验尸结果前来,朝着杜/撰拱手一礼,“大人。”
“如何?”杜/撰问道。
“周妇人死因是中毒。”仵作据实相告。
他的话让赵锦儿始料未及,她怎么会中毒?
她下意识看向周五,难道他们有别的预谋?
周五一听立即指着赵锦儿,气愤填膺,“俺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谋害俺娘子?是你下的毒。”
“你都说了我与你们无冤无仇,我为何要谋害你娘子?”赵锦儿反问。
“不管俺说什么你都能反驳,俺是个粗人,又不精通药理,你又是什么太傅的夫人,就算你医术不精,医治死了人,也不会怎么样。”周五句句指责。
“说话要讲证据,而不是空口白牙,说什么是什么。”赵锦儿怼了他一句,随即看向仵作问道,“敢问仵作大人,周妇人中的什么毒?”
“我从她胃里发现两种相克的药,单独一味药,是不会产生毒素,一旦混合一起就有剧毒。此毒会让人疼痛难耐,最终活活疼死。”仵作阐述道。
“你还是山长,连药物相克都不知道。”周五瞠目怒视,咆哮道。
“我开的药,绝不会有问题,而且里面我根本没加红花。”赵锦儿替自己辩解。
“你说没加就没加?你欺负俺们不懂,就胡乱配药。”周五“攀咬”着赵锦儿不肯松口。
“我开的方子医堂里有存根,大人您可以派人去拿来。”
杜/撰下意识看向封商彦,见他微微点了一下头,方才派衙差前去拿药方。
“赵山长开了多久的药?周五你们家应该还有剩下的草药吧。”封商彦看向周五,冷漠地说道。
“还有。”周五点了一下头。
“一并去拿来。”封商彦吩咐道。
杜/撰摆手示意,衙差匆匆离开。
“不必了。”秦慕修的声音,蓦然传来。
赵锦儿闻声看去,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那张熟悉的脸庞,顿时露出笑容,一颗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微臣,见过太傅。”杜/撰拱手一礼。
与秦慕修同来的还有一老妪。
“娘,您怎么来了?”周五诧异地问。
“你该问问你娘,你娘子是如何死的。”秦慕修背挺如松,周身气势凌人。
老妪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儿啊,都是娘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娘也是好心,没想到她就……”
周五听得一头雾水,“怎么回事?”
“昨日/你媳妇喊疼得厉害,娘瞧着家里还有红花,就用土方子给她服下。”老妪身抖如筛,怯生生地说道。
“娘是不是他威胁你,逼迫你这么说?”周五指着秦慕修,大有豁出去的架势。
“没有,确实是娘做的。”老妪看了秦慕修一眼,重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