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擒故纵。
“谁吃醋了?谁不喜欢你跟她说话了?你有话慢慢跟她说就是。”
“那你保证不生气?”
“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你现在不就在生气?”
“没……有……“
这话怎么说出来自己都不信呢?
“过来嘛,帮我脱一下鞋袜,就说明你不生气。”
为了表示自己是大方人,并没有生气,赵锦儿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去,弯腰准备替秦慕修脱鞋袜。
不料还没动手,人已经被一把拉入一个怀抱。
“啊呀,你干嘛呀?”
“到底生气没?”秦慕修柔声问道。
他声音低低的,带着磁性,就在耳边缭绕,赵锦儿也不知怎么的,身子就软了。
“不想理你!”
“可我想跟你说话啊,怎么办?”
“你找诗诗表妹去说。”
“我不想跟她说话,只想跟你说。”
“那你们一起去田里,说了一路,我看你俩都挺开心的。”
“还说没吃醋!”秦慕修忍不住噗嗤一声笑。
“你……你耍我?”赵锦儿恼羞成怒。
“不是,就是喜欢看你吃醋,看着心里舒坦。”
……变态吗?
“别生气了,我们一起泡脚。”秦慕修不但没真让赵锦儿为他脱鞋袜,反而给她脱鞋。
赵锦儿扭着身子不肯,“不要,要泡你自己泡。”
“我错了媳妇,我以后再也不跟除你之外任何女人说话了,成不?”
“……那你也不跟奶、大娘、珍珠说话了?”赵锦儿一脸认真的问道。
“……那倒不必吧?”
“那不就得了,你不过是哄我。”赵锦儿粉嘟嘟的小嘴噘得更高了。
女人啊,口是心非是你的名字!
就这还说没吃醋,没生气。
“你听我解释,我真的只是想去给你送围脖,是诗诗自己跟上来的,我当时就拒绝了,但是奶在旁边,说她难得回来一趟,让我带她到田里转转,我总不好违逆了奶。”
说着,秦慕修邪魅一笑,“不过,我为了少跟她说话,故意让她提了个茶水桶,她一路累得够呛,都没工夫张嘴。”
赵锦儿怔愣半晌,“那茶壶桶,你是故意的?“
“那不然呢,大冬天的,谁要喝那么多水。”
“噗嗤。”赵锦儿忍不住笑,对秦慕修虚打了几下,“你这人,忒坏。”
不过……好喜欢他这种坏哦。
“好了,好了,现在能一起泡脚了吗?”
赵锦儿撇撇嘴,乖乖的脱下两人鞋袜,一起把脚放到木盆里。
“下回可别这样了,人家毕竟是女孩子,后来那一跤摔得多惨,破相了咋办?”
“那我可不管,我只管自家媳妇心情好不好。”
……
七日后,秦二云跟秦老太告辞。
“娘,大嫂,我准备带诗诗回大岗村了,请几个工人,把老房拾掇拾掇过年。”
秦老太因着上回跟女儿打探口风,暗示王凤英想撮合秦鹏和章诗诗亲上做亲,秦二云没答应却也没明确拒绝,这边老婆媳俩都燃起熊熊希望,觉得有戏。
哪舍得放章诗诗走?
王凤英道即道,“翻房子又忙又累,你哪有功夫照料诗诗?不如让诗诗留在这边,等房子翻好再回去?”
秦二云母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口中却推辞道,“那怎么好意思一直叨扰舅母家?”
王凤英连连挥手,“一家子骨肉至亲,二姑这说的哪里话?”
章诗诗就这么留下了。
秦二云前脚刚走,她便跟秦老太道,“姥,我娘忘了几件衣服没拿,我给她送回去再来。”
秦老太皱眉,“三十多岁的人,怎么这么丢三落四的!让珍珠陪你一起。”
章诗诗连忙道,“不用不用,小岗村到大岗村,半个时辰的脚程都不到,哪里用得着人陪?我去去就回。”
说着,不等秦老太再开口就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出门了。
然而她并没有回什么大岗村,而是搭牛车往镇上赶去……
到了镇上,她立即找了个僻静地方,将包袱里带的一身黑衣换上,又用一片很大的黑头巾将头脸都包了个严实。
然后在街头找了个小叫花子,给了三块铜板,问道,“小叫花,咱们这镇上有秦楼吗?”
小叫花掂了掂铜板,指着一个方向,“怎么没有?咱们凤凰镇最大的秦楼,春风楼就在那条街上。”
章诗诗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多谢你了小叫花。”
第69章 跟亲姐妹似的
打发了小叫花,章诗诗便来到春风楼门口。
因为是白天,春风楼像一只蛰伏的兽,安安静静的紧闭大门,一个进出的人都没有。
章诗诗绕了一圈,找到一扇后门。
只见几个婆子正坐在后门口,洗涮楼里姑娘们换下来的污秽衣衫被褥,还有几个龟奴,进进出出的往里抬送着晚上要用的酒菜。
章诗诗大胆的走上前,问道,“你们的管事在哪里?”
一个龟奴走过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还以为是哪家来找相公的小娘子,警惕的问道,“找管事的作甚?”
章诗诗直接扔了一锭银疙瘩过去,“你帮我叫一下就行。”
银疙瘩足足有二两重,龟奴放到口中咬了一口,确定是真的,立即笑眯了眼,“姑娘等着!”
不一会,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走出来,这男人脸上一道蜈蚣长的刀疤,凶神恶煞的煞是瘆人。
但章诗诗一点也不害怕,直直问道,“你就是管事的?”
刀疤脸见章诗诗露出来的半截脸长得还不赖,银邪一笑,“怎么,姑娘是来找男人的,还是来卖的?”
章诗诗冷冷的拿出一个布袋,扔到刀疤脸手里,“少说废话,这里是二十两,帮我办件事,办成再给你三十两。”
刀疤脸打开袋子一看,确实是二十两的锭子,当即收起戏谑的笑容,“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姑娘有事,尽管吩咐。”
……
又过了两日。
这天一早,章诗诗就亲热的拉住秦珍珠,“珍珠,马上就要过年了,咱们去镇上玩玩,买点头花胭脂怎么样?”
秦珍珠对章诗诗突如其来的示好有些奇怪。
小时候,她们表姐妹俩确实玩得挺好,但章诗诗这几年是越来越傲娇,每次回来,都像只骄傲的小孔雀,看谁都是土包子。
尤其是这次,都不大搭理秦珍珠的。
秦二云走后,秦珍珠很想搬回自己屋,章诗诗却说,她一个人睡惯了,多个人睡不着。
王凤英就教训秦珍珠:“诗诗不就在这小住一段儿,很快就走了,你跟你奶挤挤怎么了?”
为了这事儿,秦珍珠对章诗诗也有点不快。
便噘噘嘴,“娘肯定不会给我钱的,今年多少人家肚子都填不饱,哪有人过年。”
章诗诗却道,“我娘临走的时候给我留了零花钱,我在你屋里住了这么久,也没什么谢你的,我买了送你呗。听说镇上有如意斋,如意斋的胭脂水粉都可好用了,我在平安郡的时候,也在他家字号买着用呢。”
秦珍珠到底是年轻姑娘,被章诗诗这么一撺掇,就动心了。
“那……咱俩抽空去一趟镇上?”
章诗诗突然迟疑,“就咱俩去会不会不太好?要不要把锦儿嫂子也叫上?”
秦珍珠自打拍花子事件之后,对赵锦儿大大改观,自然是愿意和她一同逛街的,“好呀,把大嫂也叫上!”
章诗诗笑道,“大嫂要带妙妙,年纪也比咱们大好些,跟咱们玩不来,咱们仨年纪差不多,就咱仨去吧!”
秦珍珠也就是一说,她自己都蹭章诗诗的,哪好意思再多拉人,便点头,“也好。”
两人当即就去约赵锦儿。
赵锦儿怕过年药铺会关门歇业,正想抽工夫去镇上给他再补点药,就答应了。
回屋跟秦慕修说,秦慕修表示这世道太不公平。
“你自己可以去跟人家逛街,我连说句话都不对,你这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赵锦儿被他说得玉色小脸都红了。
“哪里不许你跟人说话了?你小点儿声,传出去人家要说我是母老虎哩。”
“母老虎也没什么不好的呀,又护山头又护崽,一般人不敢欺负。”
“不跟你说了,越发没个正经。”赵锦儿别过身子去。
秦慕修见她是真的不好意思了,就不继续逗她了,只问,“你们准备哪天去?”
“明日。”
秦慕修便拿出一沓厚厚的手稿,“那你今晚吃些辛苦,把这些手稿装订起来,再去跟奶讨些零碎布,做成书封,明儿带到镇上的品雅书局,问掌柜的能收多少钱。”
赵锦儿一愣,他忙了这些日子,天天坐在桌前写个不停,竟是为了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