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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她走到自己的房间里,轻声说:“她在洗澡。”
    对面有一瞬间的沉默。
    “唯因。”没在疑问,是确定的语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话里的温润消散了半数。
    “嗯。”她觉得她应该挂掉电话,因为她已经告诉了对方川录闲在干什么了。
    但她没有。
    “录闲说你们只是朋友。”意味不明的阐述。
    “确实。”
    “但她喜欢我。”
    她没想到对面这人会这么直白,一时间脑袋有些宕机,她不知道怎么回复才更好,也不知道自己能回复到什么程度。
    “她说现在应该不喜欢了。”思来想去,只能用川录闲的原话来回答。
    “应该。”这句话里的重点很容易找。
    她吸气,对方像是听见她这反应,半秒之后她从听筒里听见一声轻笑。
    “你知道她要抽咽吗?”话题转得有点突兀。
    “知道。”
    “知道最开始是因为谁吗?”
    她沉默。
    “因为我。”意料之中的答案。
    她还是没说话,只握着手机坐到床上,看上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像是在听无聊的陈述。
    “还有,你应该清楚你已经死了吧?啊呀,她洗澡快,应该马上就出来了,不说了,小朋友。”
    电话被挂断,房间门被推开。
    川录闲擦着头发看着她:“怎么过来了?”
    一阵江风吹过,唯因回神,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手腕还被稳稳抓着。
    刚才那阵伤春悲秋,并非是空穴来风。
    说不清到底是因为那通电话里的哪一句,川录闲说到她的生日的时候就像是猝然点燃了引线,把她被那通有些像是宣示主权的电话给挑出来的难受尽数引爆。
    但也不是没有好处,人总是喜欢听承诺的,她也听到了。
    但川录闲只对她一个人下过承诺吗?不像。
    是不是在向那人表白心意时甚至说过“一生一世”这样的话呢?
    心里在猜测,明明是和她无关的事,但是她控制不住地要去想,她也知道自己也想不出什么东西,但就是要去想,
    “川录闲。”唯因蓦地出声。
    “怎么啦?”
    唯因柱脚,微微仰头望着川录闲:“我想吃冰淇淋。”
    她不想和川录闲再提那个人,因为那样川录闲绝对会开始觉得烦,她觉得还是在这些小事上骄纵比较好。
    “想吃冰淇淋?今天天气有点冷,你确定要吃吗?”川录闲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是想从她突然的想法之中看出些什么别的意味。
    但唯因坦坦荡荡的,像是单纯在犯馋。
    “要,而且想要草莓的。”
    川录闲压下自己觉得面前这人心里有别的小九九的想法,敛眸思索几番,过了不短的时间才轻轻点头。
    “想要甜筒还是有棍棍的那种?”
    “甜筒。”
    说完要求,川录闲往四下里张望了一周,没找到卖甜筒的店子,于是两人只好边往酒店走边注意路边有没有这种店铺。
    结果一路走回来,看到的第一家冰淇淋店在酒店旁边。
    “……你怎么不在出门的时候说想吃啊?”川录闲把甜筒递给她。
    唯因接过来,轻轻舔了一下,不知道是被冷到了还是好吃到了,她眯了眯眼。
    “因为出门的时候不想吃。”再舔了一口之后,唯因回答她的问题。
    好有道理。
    “……得,上去吧。”川录闲不再说话了,径直往酒店里走。
    从电梯里出来,进了房间门,川录闲把房卡一插,顿时整个房间就明亮起来。
    唯因坐到一边的椅子上,一下一下地轻轻舔那个甜筒。
    看上去她把那甜筒吃完还得要一段时间,川录闲准备自己先去洗澡。
    她把自己的行李包的拉链拉开,拿出自己的睡衣,直起腰,下一步应该是要抬脚往卫生间走,但是她目光划过唯因的时候,就不再动了。
    唯因,好像很喜欢吃草莓啊。
    脑子里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川录闲莫名发笑。
    不过两秒后她把自己的笑容收敛了,确认自己东西拿够了就要往卫生间走。
    但她刚迈出脚,耳边就听到门被踢开砸到墙上的动静!
    下一秒,一串警察鱼贯而入!
    “别动,蹲下,抱头!”
    现在的场面有些混乱,按理来说川录闲作为守法公民应该立刻按照警察同志的呵斥蹲下并抱住脑袋。
    但她像是觉得另一件事更要紧一般,在眼前好几杆枪指着脑袋的情况下偏头往唯因的方向看。
    这一看,如她所料,那个被舔了一半的淡粉色冰淇淋球——
    啪叽。
    掉地上了。
    第45章 不带会闹。
    显然是被这副场面吓到,在那个甜筒落到地上之后唯因看上去并没什么反应。
    但也只是看上去,因为川录闲清楚地看见她的指尖在发抖。
    面前是好几杆枪,踹门进来的像是特警,但川录闲目光移到那个已经夭折了的冰淇淋身上,心里窜起一阵不太爽快的情绪。
    她原本轻勾着的嘴角往下落,在眼前特警的注视下把头转回来,轻掀眼皮,视线对上最前端的枪口。
    “潮东市局的?”
    “别动!蹲下!”
    川录闲没蹲,反倒是抱起手臂靠上旁边的墙壁,气定神闲的,好像不过是在看电影。
    视线从眼前一溜人身上划过,她轻轻开口:“会再见的。”
    “你威胁我们没有用,现在你已经被控制了,最好的选择是束手就擒——”
    “c组c组!消息有误,消息有误!这个房间不在范围之内,这个房间不在范围之内!立即收枪,立即收枪!”
    耳机里传来指挥的声音,虽然川录闲听不见这通知,但她能听见走廊上传来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急刹,门口出现一个人影。
    “收队收队!抱歉抱歉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让你们受惊吓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上一瞬才跑到门口的女人还没喘口气就开始道歉,川录闲没动作,依旧抱着手臂靠在墙上用淡淡的眼神看着她。
    女人绑着高马尾,长相利落清爽,身上是防护服,看样子是个小领导。
    她道完歉,脱下右手上的手套像是要和川录闲握手,川录闲依照她的意思伸手,在两人松开手之后,她看着面前的女人出声:
    “罗队。”
    女人一愣,眉头轻轻皱起,像是没想到眼前的人会认识自己,她望着川录闲,有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一般张大了嘴。
    “您是川老师?”
    “川录闲。”
    “我是罗漫秋,潮东市局刑侦支队副队长。看样子您已经知道了。”
    川录闲点头,刚才那波警察已经全部退出去了,房间里一下显得空荡不少,两人之间有一个短暂的沉默,趁着这沉默,川录闲抬脚走到唯因身边。
    唯因见那波警察彻底退出去之后才敢重新呼吸,她猛吸一口气,川录闲走到她身边之后马上就被她抱了个结实。
    “我的甜筒掉了……”
    这声音听来有些颤抖,隐约混着些哭腔,川录闲抬手在她脑袋顶揉了揉,知道她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个。
    “罗队,”川录闲偏头,勉强用侧脸对着罗漫秋,“可以麻烦你去楼下买一个草莓的甜筒上来吗?”
    地上的冰淇淋残骸还在,罗漫秋听见之后忙不迭点头,再过两秒,传来房间门被关上的声音。
    “我以为……我以为你要被抓走了……”
    这下房间里只剩下川录闲和唯因两个人,唯因刚才还能勉强压住的哭声一下子全放出来,眼泪全蹭在川录闲的衣服前襟上。
    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做的,一晚上能哭两回。
    这样看来,潮东的开局不怎么好啊。
    川录闲轻拍她背,脑子里的心思在往别处去,直到耳边听到这人哭得哽气,才真觉得自己得安慰安慰。
    “没事了,今天这就是个误会。不哭了,乖。”
    “我以为是你在南岛打人的事东窗事发了,我好害怕,我以为你要去蹲局子了呜呜,你去蹲局子了我怎么办,我又不能把你救出来呜呜……”
    川录闲闻言笑出来,她低头看着那乌黑的脑袋顶:“怎么?你还想劫狱啊?”
    “我劫不动……”唯因在她腰上蹭了两蹭。
    “诶、诶,痒,别蹭。没要你劫狱,而且打人又不会被关多久,你顶多等个几个月我就被放出来了。”
    “几个月,太久了,等不了。”唯因不听川录闲的叫停,依旧在她腰上蹭来蹭去。
    川录闲忍不了,强硬地把她的手掰开自己往后退,退后两步,直到唯因捞不到她之后才停住。
    “几个月都觉得久,那万一以后我让你等更久怎么办?”
    唯因仰头望着她:“你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