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忍笑的成分更多一点。
    很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笑出声的那种。
    曲洋慢半拍地“啊”了一声：“哦，可能是吧。”
    迟陵说话的时候，曲洋刚刚跑过来，他也没听得太清楚。
    迟陵想要鲨人埋尸的心稍微放回去了一点。
    “嗯嗯嗯就这样，我还有事我就先——”
    “迟陵！”迟陵的话再次被打断。
    这次纪怀夏。
    见到迟陵一直没有回来，纪怀夏自己找过来了：“怎么这么久啊，你……”
    纪怀夏过来，看见曲洋后微微一愣：“你也在啊。”
    “是啊，和老沈出来吃晚饭，你也是？”
    纪怀夏：“嗯。”
    纪怀夏和曲洋早就认识了，两人也算是比较熟悉。
    不过确切地说，纪怀夏熟悉的应该是曲洋的哥们儿……
    纪怀夏和曲洋打了声招呼，侧头看向沈南之。
    纪怀夏和沈南之的接触不算多，不过沈南之倒是经常看见纪怀夏。
    除了纪怀夏偶尔会找曲洋之外，沈南之在学校食堂超市之类的地方碰到迟陵，纪怀夏基本都在迟陵身旁。
    “你好，我是迟陵的室友纪怀夏。”纪怀夏说。
    “你好。”沈南之略一点头。
    有了纪怀夏的出现，迟陵这边的气氛总算是不那么尴尬了。
    他浅浅松了一口气。
    “迟陵，走不走？”纪怀夏看出了迟陵的脸色不太正常。
    应该是‘捉奸’遇到了麻烦？纪怀夏不太确定，所以他给迟陵递了个话头试探：“去吃烤鱼啊。”
    “哦对，我们要去吃烤鱼了。”迟陵早就想走了，听见纪怀夏这么说，他毫不犹豫地和沈南之告别：“那我们就先走——”
    “咦，你们也要去吃烤鱼啊，我和老沈也正准备去。”迟陵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曲洋说：“是不是前面那个摊？我记得他家是买一条送一条，拼个桌？”
    迟陵：“……”
    纪怀夏：“……”
    整个夜市，就那么一个摊卖烤鱼，迟陵就算是想说不是，那也没办法说。
    沈南之此时也开口了。
    他的目光再次回到了迟陵的脸上，而后淡声道：“我请客，一起吧。”
    -
    迟陵不是很想蹭沈南之的这顿饭。
    他一点儿都不缺钱，虽然家里不给什么正经的生活费，但他爸的信用卡不限额，迟陵每个月乱刷都没事。
    可是他找不到借口走，就像昨天沈南之找不到借口不帮他按脚一样，所以迟陵在纠结过后，还是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刚好是烤鱼摊的最后一张桌子。
    夜市这边基本都是前面小摊，后面支上四五张桌椅，很简陋，位置也不算宽敞。
    四个男生围成一圈坐着。
    迟陵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沈南之。
    沈南之很高，腿也很长，坐在这种四四方方的小桌子前，迟陵都替他感到憋得慌。
    不过沈南之本人对此倒没有任何意见，正垂着眼拆筷子。
    老板上菜很快。
    两条烤鱼，又点了一扎啤酒，迟陵还从隔壁的烧烤摊点了七十多串羊肉串牛肉串之类的东西。
    虽然他和沈南之都不差钱，但沈南之请客嘛，当然是能宰则宰。
    ——就当是为了幼儿园被沈南之骗的那些巧克力糖果。
    在场除了沈南之外，都是很健谈的人，一边聊一边吃，时间过得非常快。
    吃到快尾声的时候，曲洋和纪怀夏聊着过几天的元旦假期，说到正高兴，曲洋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叮’的一声响起。
    他低头去看消息，再抬起头的时候，表情顿时变成了黑人问号脸。
    纪怀夏就坐在他的对面，看到曲洋的异样，疑惑地询问：“怎么了？”
    “刚刚扫码送玩偶的那个女生给我发了一条信息。”曲洋看上去既疑惑，又茫然。
    他好像在一瞬间变得看不懂中文了，来来回回将女生的信息看了好几遍才敢开口。
    女生一共给曲洋发了两条信息。
    一条是让他朋友圈帮忙点个赞，第二条是让他帮忙投个票。想着自己都把公众号取消了，还白拿了两个玩偶，所以曲洋并没有拒绝。他点完赞投完票后回了个“ok”的表情。
    女生说了句“谢谢”，然后——
    “然后她竟然和我说我朋友的老婆好可爱……？”
    “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受，磕死了。”
    “我朋友的老婆？”曲洋环顾了桌子一圈。
    他的目光掠过了迟陵的脸，有了短暂的停留后，最后又看向了沈南之。
    曲洋不解地询问：“我朋友的可爱老婆是谁？”
    ……其实有答案，但曲洋不太敢猜。
    虽然论坛上的八卦愈演愈烈。
    虽然他们情侣头像情侣网名，但是……哈哈哈哈，迟陵怎么可能会和可爱两个字沾边呢？
    沈南之的可爱老婆一定另有其人吧。
    纪怀夏：“……”
    迟陵：“……”
    两个知情人闷声不吭，尤其是迟陵，正在战术性狂喝啤酒掩饰中，假装自己刚刚没有听见曲洋的话。
    沈南之则是慢条斯理地挑着鱼刺。
    就在曲洋以为沈南之大概率不会告诉他的时候，沈南之非常冒昧地开口了。
    “迟陵？”
    纪怀夏：“……”
    曲洋：“？”
    “？咳！咳咳！”沈南之忽然叫他的名字，迟陵差点没把自己给呛死。
    沈南之将手边的纸巾递了过去。
    曲洋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迟陵，什么迟陵？”
    “我的可爱老婆。”沈南之重复了一遍曲洋的用词。
    他的表情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但唇角微微有点弧度：“刚刚不是你在问。”
    曲洋：“？”
    曲洋觉得自己好像幻听了。
    曲洋缓慢地将脑袋转向迟陵。
    迟陵面无表情一张脸，在沈南之的话说出之后，曲洋甚至能感觉到他想刀人的心情……
    嗯……
    可爱吗？
    第13章 保密
    曲洋的目光在迟陵的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虽然迟陵想刀人的眼神是对着沈南之，但曲洋非常清楚，如果他继续看下去，迟陵应该不会介意连他一起刀了。
    “咳。”曲洋轻咳了一声。
    他按捺住自己震惊的心情，看向沈南之：“那论坛上说的是真的，你们俩真在一起了？”
    “嗯。”沈南之的动作停下。
    他已经吃饱了，用纸巾擦了擦嘴，闻言反问道：“你不知道？”
    曲洋：“？”
    沈南之的反问，让曲洋觉得茫然：“呃……”
    曲洋沉思了片刻：“我……我应该知道吗？”
    沈南之轻轻“嗯？”了一声。
    他的尾音略微上扬，目光看向迟陵，似乎同样是在问迟陵。
    迟陵：“……”
    迟陵暂时先把‘可爱老婆’这个称呼的账记下了，等以后再和沈南之算。
    “我们以前是地下恋。”关于这点，迟陵早就想好了，所以回答起来还算流畅：“曲洋不知道很正常，我还特意和你说了，暂时不要告诉曲洋。”
    “因为他大嘴巴，什么都往外说。”
    曲洋：“……？”
    他哪里大嘴巴了啊。
    沈南之点了点头，看样子是相信了迟陵的说法。
    “哦。” 曲洋木然。
    但木完，他还是有一丝不解。
    曲洋咬着筷子，疑惑地看了沈南之一眼。
    反复思考再三后，曲洋试探性地开口询问：“可是老沈，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件事并不知情啊……？”
    就很怪，竟然还要迟陵来回答。
    “嗯。”沈南之并不否认：“我失忆了，不记得这件事，但我相信迟陵不会骗我。”
    曲洋：“？”
    不是。
    ‘失忆了’三个字说出来，曲洋明显呆滞，随即他立马就想到——
    啊？失忆了？
    那迟陵说的话能信？你确定他不是趁你失忆在明晃晃地在耍你吗？！
    曲洋瞪大了双眼。
    如果说之前迟陵说地下恋时，曲洋还有五分相信，那现在沈南之说出自己失忆的事情后，曲洋的那点信任完全降到了零。
    开玩笑！那可是迟陵！
    你俩关系紧张到什么程度你不清楚？就是人类灭绝，全世界只剩下你们两个人，迟陵也不会和你谈恋爱吧！
    曲洋瞳孔地震，内心疯狂吐槽。
    可沈南之依旧神色如常，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曲洋的表情相当复杂。
    当着迟陵的面，他也不敢说得太明白，只是顺着沈南之的话往下说：“你失忆了？什么时候？严重吗？”
    “之前车祸。”沈南之简单地说了一下事情始末：“不严重，只是暂时忘记了我谈过恋爱的事情，过段时间应该就会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