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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章
    厉寒妈妈被逗得花枝乱颤,拍他脑袋:“哪个孩子能是自己跳出来的?”
    鹿笛笑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里软趴趴,小声说:“还好像厉寒多一点,否则就不漂亮了。”
    厉寒妈妈笑了起来,温柔道:“她更像你,而且,我第一次见你照片,就觉得你非常好看。”
    鹿笛尾巴摇了摇,眼睛亮晶晶地看她:“真的吗?”
    厉寒妈妈笑:“当然。”
    “小鹿。”
    身后忽然有人叫他。
    鹿笛看过去,看到了安禾。
    他拘谨地看了眼厉寒妈妈,对鹿笛笑笑,说:“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鹿笛:“……”
    他还没等开口,厉寒的声音横插了进来:“不能。”
    鹿笛便不再说话,转头逗女儿。
    “我那时候说的话都不是真的,我真的很在乎你,我只是因为你忽视我在赌气。”安禾的声音没有着落,散在礼堂空旷的门口,鹿笛没有回头。
    再看过去,安禾离开了。
    他不会再和安禾和解,也不会和他说话。
    他们以后都形同陌路。
    安禾有很多朋友,不会孤独,自己现在也一样。
    他们都会过得很好,可有些人,不适合纠缠在一起。
    无论友情还是爱情,只要会消耗自己,就一定是错误的,错误的事情如果不可调和,就该割舍。
    毕竟,每个人都要前行,无论多难,只要往前走,就会找到解。
    他和厉寒还有他家宝贝会一起向前走,不会孤独了。
    又经过那个小池塘,碧水清澈见底,午时阳光刺眼。
    那晚鹿笛哭着喊着喜欢另一个人的情景历历在目。
    厉寒似笑非笑:“等到我们满十年,再来这里一次。”
    鹿笛还在享受夏天的浪漫,没反应过来:“……干什么?”
    厉寒眯起眼睛,慢悠悠道:“告诉我,你有喜欢过什么人吗?你懂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那是他曾经质问厉寒的话,幼稚透了,现在被拉出来,好像在公开处刑。
    鹿笛熟练地跳上了厉寒的背,亲亲密密搂着他,蹭在他耳边,咬他的耳朵:“喜欢一个人,首先要讹上他。”
    厉寒没忍住笑了起来。
    从那天烤肉店门口,厉寒好心帮他解围开始,就被讹上了。
    嫩绿柳梢拂过两人的肩头,一路笑容烂漫。
    阳光本该灿烂,你也本该灿烂。
    # 苦药配甜茶
    第414章 苦药配甜茶
    巷口那间空了许久的铺子租出去了,来的是个外乡人。
    天刚蒙蒙亮店主就开了门,勤快地添柴沏茶,供来往行人解渴歇脚。
    庐州的风吹着门口的幌子微微动,上边用清俊颇具风骨的字迹写着一个“茶”字。
    街上叫卖声渐渐热闹,晨光慢慢浮上街道,正是小巷烟火时。三五孩童嘻戏着跑过街头,笑声朗朗,炉灶下添柴的摊贩取出两个大馅肉包子,两个早起巡街的捕快付了银钱,边走边啃,到那“茶”下摆的旧板凳上坐下,那坐在门槛上就着晨光看图画本子的店家立刻站了起来,麻利地给两位客人上了甜汤。
    江南带着朦胧水汽的风吹过,把被随意扔在桌上的书翻了几页,一捕快看了眼,笑道:“我还想着你不识字要怎么看书,原来里面都是画。”
    那店主眉眼弯弯,笑容爽朗:“是问沈大夫借的,随便翻翻。”
    茶碗里的汤清澈甘甜,清火解腻,那捕快喝了一口,舒服地吁了口气,道:“快上元节了,最近当值忙得厉害,小哥儿给我们把甜汤装满,我们好路上喝。”
    店主接了他的水袋,好奇道:“庐州城的上元节是什么样的?热闹吗?”
    两个捕快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是刚来还不知道,瞧见这条街了吗?”一捕快把包子吃完,抹了把嘴,指着这条看着十分寻常的街道,说道:“上元那日家家户户出来赏灯游玩,城门不关,还有不少城外的百姓进来过节,到时候人挤人,想挪动一步都艰难。”
    晨光越过青瓦白墙,掠过新绿拂柳,落在寻常街头巷尾,温润了江南的二月春风。
    庐州百姓热闹的叫卖闲谈是薛青提自来那日起日日都能见闻的光景。他这人爱热闹,于是来了这繁华却不失烟火气的庐州城。
    路过的行商讨水喝,他给一碗,落魄的乞丐来讨,他也给。收了几枚钱,送走了两位官爷,他又拿起了书,坐在街边自己搭的茶水铺子前慢慢翻看。
    风过,不知谁家探出院落的杏树枝头飘了杏花雨,有一瓣随波逐流地飘到尚且泛着墨香的图画书册上。那人看着那片粉红的春色,弯了弯唇,轻轻一吹,它就随着风继续漂泊,飘过姑娘的钗头,飘过公子的宽袖,去往了巷子深处,悠悠停在了一棵老树下。
    老树下,药香清幽,门前石阶打扫得干净,那枚花瓣刚一落下,就被正出门的姑娘裙摆带地打了个璇儿,那姑娘手里提着两包药,轻快地说:“沈大夫的药苦死人,我要去薛小公子那里讨碗甜汤带回去。”
    那站在柜台后的翩翩公子落笔的手一顿,抬起头,问道:“他开门了?”
    “早开了,”那姑娘笑道:“我来时他就在忙着了。”
    沈瑶卿将手中笔搁下,从柜台后走了出来,公子实在是俊俏,眉目好看得像画似的,身姿如松,一身青蓝衣裳显得他温润如玉。
    他从桌上取了两本书,走到门口,交给了那姑娘,有礼有节道:“劳烦姑娘帮我把这两本书带给他。”
    姑娘接了,笑盈盈道:“就两步的路,为何不自己去给他?”
    沈瑶卿轻咳了声,耳尖儿有些泛红,道:“医馆忙,走不开。”
    沈大夫医术好,这医馆虽开得偏僻,但求医的人并不少。
    可这才一大清早,哪来的那么多人?
    姑娘扫了眼医馆,只有一个药童在昏昏欲睡地碾着药草。
    石头药碾随着动作慢悠悠响着,甘草香气散出,老树上麻雀正叽叽喳喳地梳理翅膀,沈瑶卿在姑娘的明眸中往后退了半步,微微俯身行礼,道:“劳烦姑娘。”
    姑娘哼着歌出了药铺,向巷口行了百十步,转出巷子,一眼瞧见了那茶水铺子的老板。
    那老板今年十七,是个眉清目朗的俊俏小公子,爱穿蓝色的衣裳,爱笑,性子好,煮的茶水甜汤是一绝。他两个月前刚来庐州,这茶水铺子却开得十分红火。
    这会儿他正挽起一只袖子擦桌,与坐着的客人说话,明澈的眼睛里盛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惹得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偷偷瞧他。
    姑娘左手提着药,右手提着书,笑着走了过来,叫道:“薛小公子,给我一壶甜汤。”
    薛青提拿着壶走了过来,道:“喝完再送把壶送回来就好,不急。”
    姑娘笑道:“多谢公子,这是沈大夫给你的书。”
    薛青提挑眉,拿起书册翻了翻。
    姑娘见他靠着桌子看开了书,唇角擎着笑,有些好奇,问道:“这是什么书?竟如此有趣?”
    薛青提给姑娘瞧了一眼,道:“是猴子与和尚。”
    姑娘凑着一起看,讶异道:“竟是画出来的,沈大夫的丹青真是出神入化。”
    薛青提想起什么,问道:“沈大夫今日忙吗?”
    姑娘:“我方才去时并没什么人。”
    薛青提应了声,往那巷口看,巷口有一个卖纸鸢和一些小玩意儿的小贩,风吹过,风车转出了虚影,竹蜻蜓随着轻轻颤。
    薛青提勾着唇,道:“沈大夫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了。”
    日头上了中天,暖洋洋地照着庐州城,多数百姓都回家吃晌饭了,街上清静了许多。薛青提将书盖在脸上,一条腿随意地曲起踩在板凳上,晒着太阳打瞌睡。
    忽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将他吵醒,坐直身,书从他脸上滑落,向声音方向看去,只见一群农户正抬着人匆匆忙忙往巷子里跑。
    一旁卖甘蔗的摊贩好奇地抻着脖子跟着看了会儿,道:“这是怎么了?”
    薛青提也不知道,他从地上捡起了书,拍了拍尘土,又往那巷口看了眼,那着急救命的人已经进了巷子。
    沈大夫的医馆今日忙,从晌午一直忙到日落,半刻没有得闲。
    来求医的时庐州城附近的农户,在田间忙碌时惊了蛇,偏偏那还是毒蛇,将三个壮汉挨个咬了一口。
    路途远,几个人送到时中毒已经不轻了,沈大夫给施针灌药,好不容易才保住了几人的命。
    药童锤着腰熬药,蒲扇轻扇,炉上烟悠悠上飘,混着夕阳余晖,慢慢弥散天际。
    沈瑶卿沐浴后,换下一身药味儿的衣裳,整理好了衣冠,出门时遇上端着药碗进来的药童,嘱咐道:“我出去片刻,你仔细看着伤者。”
    药童点头应是,沈瑶卿出了门,两个药童头凑头地闲聊,一个道:“师父今日这身衣裳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