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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就在他准备动手脱身的时候,他的腰突然被人搂住了。齐斯白揽住他的腰,把他扶正,微微拉开了点距离,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发现你这双眼睛长得真好看,就这么看我一眼我都觉得是在勾引我。”
    王耿:……
    他拳头硬了。
    他动手了。
    他被齐斯白压在了引擎盖上,男生眼睛里带着笑,把他的两只手按在身后,逗他说:“你别跟我动手,打不过我。”
    王耿真的是气死了。
    想想他毕业以后都经历了些什么事儿啊,除了把他的悍马买回来外,事事不顺心。公司员工看不起他,业务什么的他都不懂,爸妈天天逼着他相亲,动辄拿他弟弟教育他。公司糟心事多就算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居然让自己弟弟给拱了,自己反倒是成了俩人中间的外人。这也就算了,反正他在家当外人也当习惯了,可他居然和一个男的稀里糊涂地睡了,这男的还特么是个神经病。
    这不是水逆了,现在看来他就是逆着水活着的。
    他越想越气,眼睛都红了。他狠狠地盯着齐斯白,声音喑哑:“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想要钱我给你钱,要什么我都给你,别缠着我了行吗。”
    齐斯白愣了。
    他看着男生眼圈里的泪光,懵了。
    短短时间他做了三件事——第一件事,把人拉了起来;第二件事,把人扣进了自己怀里;第三件事,他摸着男生的头发,哄着说:“我错了我错了,你哭什么啊,你要是不痛快就打我两下、咬我两口,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啊,别哭了哈。”
    王耿觉得自己已经到了一个情绪爆发点,他也装够了。他就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富二代,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再怎么也成不了器,他也没想成器,可是没人放过他。
    家里得有人接班,他弟不想接,他身为哥哥的就得接着,就得扛着。可他也就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啊,他不对专业,是个24k纯学渣,也没那经商的脑子,他真的不行。
    他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傻呵呵地用哄小孩儿的态度哄着他。他是真有点忍不住了,他想吵架,想挑衅,他对着男生的球鞋就是一脚,说:“你有病吧。”
    齐斯白:“……嗯。”
    这怎么吵得起来?王耿红着眼睛又想踩他,齐斯白忙说:“别,新买的鞋,要不你咬我吧。”
    王耿收回了脚,微微侧目,在男生裸露的脖颈上扫了一眼,突然抬手把他敞怀穿着的羽绒服给扯了下来。隔着格子衬衫,对着他的肩头咬了下去。
    齐斯白:“……”
    齐斯白强忍着疼,颤着声音说:“你是真不傻哈,知道脱了衣服咬。”
    王耿没说话,咬得更重了。
    齐斯白已经快被咬得没知觉了,倒是还有心情开玩笑。他摸着王耿的后颈,轻声说:“牙口不错,一会儿去吃羊蝎子?”
    王耿没理他。
    齐斯白转了转眼珠,故作不经意地问他:“帅哥,你叫什么啊?”
    王耿:……
    齐斯白:“你有对象吗?”
    王耿:……
    齐斯白:“我没对象。”
    王耿放开了他肩上那块儿皮肉,抬头瞧他。
    齐斯黑白分明的眸子和他对视,语气怪软的:“牙酸了?给你换个地方咬。”
    王耿垂下眸子,说:“算了,去吃羊蝎子。”
    齐斯白:“奥。”
    齐斯白:“嗯?”
    他笑着漏出了两排白牙,忙说:“好勒好勒,我开车,我们学校附近有一家特好吃。”
    王耿抬手蹭了下眼睛,把车钥匙扔给他了,绕到副驾,问:“你大学生?”
    齐斯白开了车门:“嗯,大二。”
    他看了眼王耿,说:“你看着跟我年纪差不多,就工作了?”
    王耿没回答他,等到车出了地下车库,王耿看着窗外的霓虹灯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呆,才开口:“王耿,22,刚毕业。”
    齐斯白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男生眼睛还泛着红,神色恹恹,他收回视线,语气轻松的说:“比我大一岁。”
    王耿:“哦。”
    齐斯白:“我高中复读了一年。”
    王耿:……
    我没问你。
    齐斯白:“现在读计算机的,以后大概是个程序猿。”
    王耿:……
    话比自己还多。
    齐斯白:“你长得真好看,我还没见过这么可爱的……”
    王耿忍无可忍的打断了他的话:“我喜欢女的。”
    齐斯白挑眉:“我也喜欢女的,我喜欢那种软萌软萌的,你呢?”
    王耿:“……差不多。”
    到了羊蝎子餐厅已经晚上九点多了,这是个大排档,和刚刚那么高级的餐厅没法子比。但是王耿熟悉这种地方,他大学就经常在这种地方吃饭,能吃饱,吃得自在。
    第85章 咱俩结拜吧
    齐斯白拿着块儿羊蝎子,悬在半空,半天没吃进嘴里。
    他看着对面的男生,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人吃东西居然比自己还……豪迈,这就算了,他还在哭。
    男生左手吃肉,右手拿酒,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哭得倒气都倒不过来。
    真是又惨又可爱。
    齐斯白把羊蝎子放下,摘了一次性手套,起身,拖着椅子到他旁边坐下。
    他有点儿无措,因为他实在没有哄人的经验,张着嘴犹豫了半天,瞧着男生鼻涕都出来了,生怕他又往衣袖上擦,连忙给他递了纸巾。
    王耿擦了把鼻涕,又豪放地用袖子擦了眼泪,眸子里含着细碎的泪珠,还强要面子:“我辣的。”
    齐斯白:“……”
    这羊蝎子根本就不辣啊……
    他忍住笑,说:“嗯,辣的。”
    王耿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他:“你过来干嘛?”
    齐斯白:“……我都过来大半天了。”
    王耿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歪头看他,看着看着,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齐斯白:???
    王耿拿起酒杯,仰头喝掉杯中最后一点酒,整个人一扫萎靡,突然豪迈,喊道:“兄弟,你是我的好兄弟,咱俩今夜不醉不归!”
    齐斯白:……
    他忽略掉周围看过来的诧异的目光,犹豫了片刻,问:“你确定啊。”
    王耿擦了擦眼睛,尽量露出笑,说:“虽然我过得一塌糊涂,啥啥不行,但是喝酒还没服过谁。”
    齐斯白信了。
    一个小时后,齐斯白宏观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他扶着王耿出了门,这人腿软得都站不稳了,还故作清醒的和他说话:“兄弟,我觉得你挺好的,我要跟你结拜,老子大你几岁,你可以尊称我一声大哥。”
    别人齐斯白不知道,反正他是没见过一张床上睡过还能结拜的。
    这儿离他学校不远,反正宿舍没人,他打算把人带回去睡。但是这人三步一作妖,两步一踉跄,就差点没拉着他和垃圾桶桃源三结义了。
    他看得好笑又觉得有点心疼。
    一个成年人压力得多大才能到哭的程度,一个人得多隐忍才能在喝醉酒的时候都不说自己的半分难过。
    这么一个多小时,他说的全是别人的好,他室友的、弟弟的、爸妈的。说了别人那么多好,问到他自己就避过去,什么也不说了。
    在他第三次直奔垃圾桶说到家了,齐斯白无奈地把人背起来了。
    趴在他背上后,这人就不闹腾了,安静地搂着他的脖子,像个玩累的小孩儿。
    冬天的街头很冷,俩人走在路上,呼出的空气凝成了白雾,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变短,街上没什么人,路上也没积雪,干冷干冷的,但好在都是冷的一面,有个人冷前边,有个人冷后边,靠在一起的地方很暖
    齐斯白走得很稳,垂眸瞧见了男生冻得泛红的手,微微侧头,说:“手放我脖领子里,一会儿冻坏了。”
    王耿怔怔地看着虚空一点,把下巴搁在他肩上,说:“不用。”
    空气安静了会儿,他声音小了些,带着点颤音:“兄弟,谢了啊。”
    齐斯白:……
    他把人往上托了托,没说话。
    快十一点了,街上店铺都关了,有橱窗亮着灯,展览着些做招牌产品。
    他们这么默默走过很长一段路,王耿歪头看着那些形形色色的橱窗,轻声说:“兄弟,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齐斯白无奈:“我有名字。”
    王耿:“哦。”
    他拍了拍齐斯白的肩,说:“停一下。”
    齐斯白停步,顺着王耿的手看向一边的小店。
    王耿揽着他的脖子,说:“你看那猩猩,蹲那儿想什么呢?”
    这是家diy的玩具店,展出了一只等大的黑猩猩,坐在角落沉思。
    齐斯白常路过这儿,还真没想过黑猩猩在想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