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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待云池一走,漱石便问道:“殿下待驸马,可是不同了?”
    她足够了解叶雪尽,也很会察言观色,从门打开,到云池走进来。
    殿下一看到驸马,眼里就带了笑,说话的语气都变轻快了。
    而且,这等大事,殿下也不避着驸马,显然是交付了信任。
    要知道从前,即使要跟驸马成亲了,殿下也不会关心驸马一句,只把人当空气。
    而现在,殿下兴许是把驸马放心上了……
    叶雪尽不自觉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仿佛能透过那扇门看到云池的背影。
    “能遇到驸马,是本宫一生之幸……”
    她没有瞒着漱石,把云池的神通,云池的陪伴与帮助都说了出来。
    “驸马竟如神明一般!”漱石惊讶地张大了嘴,反应过来止不住欢呼,“太好了,殿下太好了……”
    叶雪尽语气温柔:“是驸马太好了才对。”
    “对对对,驸马也太好了,跟殿下一样好,上苍保佑。”漱石惊喜万分道。
    叶雪尽想起什么,笑意渐渐隐没,眼底划过一抹愁绪。
    “可是有什么不对?”漱石立时察觉出她的情绪变化。
    叶雪尽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瞒着,漱石一直都是她最信任的人。
    “驸马断言本宫两日后便能平反,届时,她打算离开。”
    “怎么可能平反。”漱石皱了皱眉,转而说起另一件事,“奴婢来时收到了信,说是那位私自挪用了户部的现银,消息虽然没有传开,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叶雪尽敛眉:“此事当真!”
    身为一国之君,竟私自挪用国库,简直糊涂。
    漱石郑重点头:“千真万确,是老太傅给奴婢透的信儿,还说那位去了一趟皇陵就跟疯了一样,不停咒骂殿下,老太傅让奴婢叮嘱您,接下来一定要小心,恐狗急跳墙,不留体面。”
    叶雪尽怔了怔,她好像知道母后那些黄金是从何而来了。
    父皇的私库八成被母后搬空了!
    皇帝又是个不知未雨绸缪的,定是没有规划好俸银,宫里缺银子了,他不想在嫔妃面前丢脸,便自作聪明地动了国库。
    殊不知朝臣都精明地跟狐狸一样,更何况那么大一个户部,根本不可能上下一心瞒住此事。
    最让叶雪尽心寒的是,皇帝竟然还去了皇陵。
    她不用想就知道,母后动私库定是父皇提前准许了的,最合适的理由便是用作随葬品。
    所以,皇帝去皇陵,是去……
    他怎敢!
    “殿下。”漱石见她神色冷然,眸中似有怒意,关心地唤了一声。
    叶雪尽回神,轻轻闭了闭眼睛:“本宫无事,你快去吃点东西,好好歇一晚。”
    漱石却还有些不放心,注意力又回到云池身上:“两日后,驸马若真的要走怎么办?”
    叶雪尽无意识地攥了攥手指:“此事,本宫自有安排。”
    驸马已经答应了,待到她平反那日才离开。
    漱石稍稍放下心来:“殿下心里有数就行,奴婢先退下了。”
    叶雪尽跟着她一起出门,见于鲁和十娘都在,正好一起打了个招呼。
    “漱石是本宫的贴身侍女,与你们一样,都是本宫最信任的人。”
    第63章
    “还有。”叶雪尽话音一顿,“往后见驸马如见本宫。”
    她的视线在于鲁和十娘脸上来回落了落,神色冷凝。
    十娘心里莫名一虚,尽管殿下看的是他们两人,但她总觉得这话是冲自己来的。
    她想到方才,驸马来找殿下时,出声的、开门的都只有十松。
    殿下怕是都看在了眼里……
    可她也是想着殿下单独会见这位姑娘应是有要事,也没吩咐可以让驸马知晓。
    十娘轻叹一声,望着叶雪尽和漱石的背影,心道这位漱石姑娘在殿下心里的地位,恐怕也比她和于鲁要高。
    毕竟殿下都亲自带着去灶房安排了。
    “殿下,他们可是曾对驸马不敬?”漱石跟在叶雪尽身边多年,自是了解她的。
    殿下从方才就有些不开心,也不知是因为皇帝挪用国库的事,还是因为驸马想离开的事。
    但不管因为什么,殿下都不是那种随意迁怒于人的人。
    所以,漱石才有如此猜测。
    叶雪尽让灶房里的人都退下,陪着漱石坐到小桌前,示意她先吃饭。
    待到漱石吃饱了,叶雪尽才解释道:“十娘是铅华派来的人。”
    “陶小姐?也算是有心了。”漱石诧异,没想到十娘竟是相府的人。
    她稍作思考便明白了,驸马本是乞丐,初时与殿下也没什么情分。
    如今,殿下虽把驸马放在了心上,但对不知情的外人来说,殿下与驸马的身份天差地别,出身好一些的人,难免会有一些轻视的心思。
    尤其是从相府来的人,陶小姐又是世家贵女,身边的人自是有些骄傲的。
    叶雪尽点点头:“眼下正值用人之际……”
    她把十娘的性格和行事都说了说,而后握住漱石的手:“还好你来了。”
    漱石最是懂她,正如方才,只是一面,便看出她待驸马不同。
    有漱石在,她往后也能省心些。
    漱石拍拍她的手背:“殿下放心,奴婢一定帮你得偿所愿。”
    话落,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叶雪尽睨了她一眼:“惯会贫嘴,今晚便在本宫那里歇着吧。”
    驿馆里已经没有空房了,女眷的房间里都不止一个人,漱石都不认识。
    再者,她们主仆分别多日,也好叙叙旧。
    漱石也笑:“那奴婢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刚好看看殿下和驸马进行到哪一步了,她该怎么撮合。
    没错,她要撮合。
    不仅是殿下把驸马放在了心上,还因为殿下需要驸马的帮助。
    叶雪尽抿了抿唇:“凡事过犹不及,莫要让她不快。”
    这个‘她’,自然就是指云池了。
    漱石信誓旦旦地保证:“放心,我是谁,我可是殿下的女诸葛,一定注意分寸。”
    叶雪无奈笑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若换作别人,她定然是不会开口说这些的。
    但即使是和漱石,如此直白地议论自己的心事,她也有些不自在。
    主仆二人回房后,也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
    云池得知漱石要跟她们挤一晚,没有任何意见,自觉睡到了最外面。
    小丫头对叶雪尽那么忠心,身处牢狱连个窝窝头都不舍得吃,还把自己最宝贝的玉坠藏在窝窝头里,因而才给叶雪尽换来那一瓶金疮药。
    如今又风尘仆仆地追过来,哪能让人家睡外面。
    叶雪尽见状,睡到了中间。
    漱石却坚决不睡里边:“奴婢睡相不好,睡外面睡惯了的,还是驸马睡里边吧。”
    说话间,她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叶雪尽,似有深意。
    殿下平时那么冷静睿智的一个人,怎么在感情上傻乎乎的,若是让她睡里边,还怎么撮合。
    叶雪尽虽然没看懂她的暗示是什么意思,但还是顺着她说了句:“驸马,你来睡里边吧。”
    云池便也不矫情了,其实她挺怕自己被挤下去的,尤其在漱石说了睡相不好之后。
    漱石这才吹熄了蜡烛,借着月色走到床边。
    三人并排躺好,房间里静悄悄一片,偶尔会听到有呼吸声重了重,也不知道是谁的。
    就在这时,漱石背过身来。
    叶雪尽不由偏头看了看。
    夜色中,主仆两人无声对视。
    漱石果断伸手,按在叶雪尽的肩膀上。
    叶雪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漱石推着侧过身去,面朝云池。
    她好像明白小丫头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明白过来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她正迟疑着要不要默许小丫头乱来,后背又被用力一推。
    叶雪尽及时稳住身形,险险没扑到云池,心里顿时又羞恼又好笑,这小丫头怕不是想直接把她推到驸马怀里去。
    身后,漱石无声咧嘴,殿下没制止,那就是默许了。
    思及此,她铆足了劲又是一推。
    云池被挤得都把胳膊耸起来了,又来这么一下,她只能也侧过身。
    但跟叶雪尽挨这么近,实在是尴尬,所以她背过了身去。
    如此一来,就成了叶雪尽从背后搂着她,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缝隙,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这下不只云池尴尬,叶雪尽也觉得尴尬了。
    背后又是一推,叶雪尽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漱石!”
    “—呼—”回应她的是一阵刻意又生硬的呼噜声。
    叶雪尽:“…”是她太纵着小丫头了。
    云池:“…”小丫头的睡相确实不好,幸亏她没睡外面,不然这会儿恐怕已经被挤床底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