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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两人并肩往外走,沈迩的步伐在任何时候都是稳的,一顿午餐不欢而散,面容镇静,看不出喜怒。
    沈霞在身后望着他的背影,心感不妙,突然大声说了一句:“我得知你被一对夫妇收养以后才离开伦敦的。”
    分别前,沈霞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也是唯一一句,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对孩子的解释。
    沈迩回头对她微微颔首,坐进车内,离开。
    ——
    下班高峰,一辆大路虎在北三环开得嚣张。
    谢至峤不耐烦地按喇叭,走走停停,终于抵达半岛酒店。
    他飞奔上楼,把房门砸得哐哐响。
    “宝贝儿……”谢至峤一看到沈迩,就忍不住地问:“怎么样?她有没有为难你。”
    谢至峤自然调查过沈霞,虽然没有查到太多她和沈迩接触的资料。但那些咄咄逼人要见沈迩的信息,和沈迩在新加坡流露出的,明显不愿意正面回应的神情。
    历历在目。
    在他紧张的目光下,沈迩轻轻摇头。
    谢至峤进屋后,一直没有看清沈迩的脸。突生不安,他按住沈迩的肩膀,把人转过来。
    低头去找他的眼睛,轻声问:“怎么了?我回来了啊,没事儿的。”
    他把人半搂在怀里,一边拍,一边哄。
    沈迩把额头靠在谢至峤的肩上,他们没有完全的拥抱,留着不小的空间,谢至峤不敢收紧臂弯。
    此时的沈迩有一种矛盾的脆弱感,他攥紧谢至峤的袖子,表现得很需要谢至峤。却又不肯完全地贴上谢至峤的胸膛。
    他们中间空了一块,谢至峤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儿。
    这样的沈迩,比之前数个夜晚中迷茫,怯弱的alber,更我见犹怜。
    谢至峤低头吻在他的发顶,又问:“到底怎么了?嗯?是不是饿了,我叫酒店送上来。你先去洗个澡好不好。”
    沈迩终于有反应了,他缓缓抬起脸,声音闷闷的,“谢至峤,我们做吧。”
    沈迩的脑子非常混乱,根本没有办法理智思考。他只是本能地靠近谢至峤,说出心底最深,最真实的想法。
    谢至峤抚着沈迩后背的手突然捏住他的后颈,沈迩被大力地仰起下巴。整张漂亮的脸,和无神的眼睛暴露在光下。
    谢至峤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手里又加了力道,恶狠狠的逼近,问:“做什么?你要和我做什么?”
    谢至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的确肖想沈迩很久了。
    虽然暂时分不清这份遐想是不是掺杂了工作的因素,但他不能接受被沈迩耍着玩。
    晚上一副样子,白天又是另一副嘴脸。出现过几次,谢至峤可以不跟他计较。
    谢至峤只当个性使然,他又有求于对方。
    他可以陪着沈迩,抱他,吻他。
    可这一次沈迩的要求显得非常不尊重。
    沈迩把他当成什么了?
    心情不好,随便在酒吧找一夜情的对象?
    他谢至峤如果要解决生理需求,漂亮的小男孩能从半岛酒店排到天安门。
    这么想着,他一手握着沈迩的后颈,重重地抵住他的额头。
    “沈迩,你究竟是怎么想我的?随便可以和人上床,你勾勾手指就匍匐在你腿边的狗吗?”
    “我不是。”被戳中痛处,沈迩的声音有些委屈。他的神经越绷越紧,耳边仿佛出现了很多纷杂的吵闹声。
    扰乱了正常的思维,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谢至峤解释。应激反应让他的思绪跳跃得很快,有许多想法,他抓不住。
    沈迩更加用力地抓紧谢至峤的袖子,琥珀色的眼睛忽明忽暗,望着谢至峤。
    满是渴求。
    “谢至峤,可不可以跟我做。”
    他凑近谢至峤,用鼻尖蹭着他的鼻尖,“求你了,你说话好不好。”
    沈迩简直要疯了,他满脑子都在叫嚣,想要听见谢至峤的声音。
    告诉他:【alber,到我怀里来,你可以忘掉夜晚的黑。】
    告诉他:【alber,看着我,现在开始只听我的话。】
    诸如以前很多次,沈迩交出自己的权力,全身心地听从谢至峤的指令。
    那种轻飘飘仿佛飞入半空,置身阳光下的,全然放松的感觉令他神往。
    谢至峤想躲,但沈迩把他抓得很紧。
    沈迩无头苍蝇一般,没了方向,扑腾着翅膀却无法飞翔的样子令他心疼。
    谢至峤硬的了别处,硬不了一颗心。
    他垂眸看着,仿佛被锁进牢笼,围着铁栏杆团团转转的小猫咪。
    防线最终崩塌,面对跳上高台,奄奄一息的小猫,谢至峤只能认输。
    他一把抱起沈迩,走向卧室。
    夏季的夜晚,北京突然刮起大风。
    与窗外摇摆的树枝一样的,是两人交叠的身影。
    沈迩的攻势很猛,被谢至峤按在床单上的时候,又软软地从喉间挤出很闷的声音。
    像小猫叫。
    谢至峤无端的很迷恋沈迩这种反差,白天矜贵,冷静自持的alber,在纯白的酒店床单上,化成洁净的山泉水。
    这个世界上,谁都不知道alber会有这样极端的两副面孔。脆弱的,迷茫的,冷静的,淡漠的。
    组成眼前这个光裸的人儿。
    谢至峤红着眼眶,攻城略地。自此,他不会再放开沈迩,不会让第三个人看到他这个样子。
    什么迈凯伦,什么车企部。
    什么日出,什么吊桥。
    他希望可以从头来,让这些无端惹出误会的因素统统消失。
    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二人。
    没了沈霞,没了养父母,沈迩可以在北京生活。
    他会把他养得很好。
    在极致的顶端,沈迩勾起臂弯,抱住谢至峤的脖颈。嗓音哑极了,颤抖着小腹,卷起身躯,贴着谢至峤的耳垂。
    喃喃地说了一句:“谢至峤,别离开我。”
    爱上一个人的那一刻,是情不自禁张开翅膀的瞬间。
    于是谢至峤原谅沈迩淡然地说不会来樾峤之后,对他发出上床的邀请。
    他甚至没有听到一句喜欢,沈迩的眼里除了迷茫和脆弱,只剩下依赖。
    那就把这份依赖当成喜欢吧。
    谢至峤这么想着。
    抚摸着沈迩汗湿的额角,散乱的吻印在各处。
    他撑起半边身子,将浑浊的,沾满黏腻的咸湿气息吐在沈迩脸上。
    圣淘沙的吊桥,在陆地最南端的海面上摇摇晃晃。
    他们没有踏足。
    却都已是桥上人。
    第26章 提线布偶
    之后的几天,望朝庭主卧弥漫着黏腻的气味,仿佛一处涨潮的海面。
    谢至峤轻手轻脚的翻身下床,回身看着昏睡的沈迩,眼眸里写满了担忧。
    第一天早晨醒来,没什么异常,沈迩冷静的跟他道别,目送他去公司。
    第二天,沈迩问他能不能不离开。谢至峤在床上哄一个早上,才被勉强同意去公司。
    第三天,谢至峤翘了两个会议。打开门,沈迩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玄关架子上的兔子玩偶。
    “宝贝儿,我回来了。”谢至峤蹑手蹑脚走进,把玩偶从沈迩怀里拿开。抱着人坐到腿上,用自己的气味裹紧他。
    “今天都做什么了?司机说你一天没有出门。”
    谢至峤碰了碰沈迩的唇角,余光瞥见茶几上一瓶伏特加和空了的酒杯。他凑近闻了闻沈迩,酒味不重,谢至峤放心下来。
    司机把餐盒拿进来就走了,谢至峤脱掉西装起身布菜,一回头,沈迩又抱着小兔子,跟在他身后。
    谢至峤眼里露出很温柔的笑意,“宝贝儿,去坐着。很快就能吃饭了。”
    沈迩没说饿,不肯离开。
    谢至峤不停的给沈迩夹菜,看着人喝完了一碗汤,又问他今天做了什么。
    “回了几封车队的邮件,看了一会你的书。”
    沈迩回忆的有些艰难,他微微蹙眉,并不想让谢至峤发现他在说谎。
    事实上,他回完车队的邮件,接了ethan打来的越洋电话之后,就记不清自己做了什么。
    他抱着兔子,等回过神的时候,夕阳都快落下了。
    “是不是闷了。”谢至峤有些抱歉的说:“对不起,最近公司的事情有点多。这几天连车企部都没去,一直在集团开会。”
    饭后,谢至峤有一个电话会议要开。
    沈迩坐在小沙发上看书,谢至峤专注的开会,突然感觉腿边有东西在动。沈迩举着书,蹲坐在自己腿边的地毯上。
    视频会议不方便走神,桌下,谢至峤伸手轻柔的捏了捏沈迩的后颈。
    像抚摸小动物的温存动作让沈迩很受用。
    他眯起眼睛的往后仰,手里的书页没有再翻动。
    夏季的雨很急,窗外淅淅沥沥,房间里暧昧昏暗。沈迩坐在谢至峤的身上,仰着头,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