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灿：“……”
    “你、……故意的啊路言！别真这么用力，我的裤子……”
    就在路言刚刚挽上来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裤子收到力量牵引，又‘刺啦’一声，裂开了一点。
    “那不是你说的，要我跟不会走路一样，要时时刻刻都挂在你身上。”
    路言来之前还有些负担的，现在看见许灿这模样，竟也觉得很有意思。
    “我想想电影里那些男小三都是怎么秀存在感的啊……”
    他凑过去，故意往许灿那边贴了贴：“许老板～”
    许灿差点恶心得把假发都晃下来。
    “怎么了？”路言一脸无辜。
    “我让你来扮演男小三，不是让你装鸭子。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天赋的一面呢。当年你也该当传媒生啊。”
    路言：“切，人各有志，我的梦想就是在美术领域发光发热，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不过，能不能别走这种人设？”许灿好无力，“我觉得我像个喜欢包养年轻清纯男大的猥琐中年男。”
    “可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再看看我……”
    路言语重心长劝道：“是你让我打扮得亮眼一点的，那我照做了，这你不能怪我对吧？”
    是这样说没错，可是……
    路言：“或者你觉得我俩造型悬殊这么大，外人见我们第一面，会相信我们是正经健康的恋爱吗？”
    他摸摸自己柔软漂亮的年轻脸蛋：“你摸着良心，你这顶鸡窝头、还有你故意往肚子上塞东西搞出的假啤酒肚，你说得出我不是你包养的话？”
    “算了，进去吧。”
    路言每多说一个字，许灿的心就仿佛被扎了一刀。
    等这次相亲告吹……他再也不会这么打扮了！
    许灿弓着腰低着头往里走。
    路言挽着他，一下子累了：“不是，等会许灿……你别这么走。你本来也没比我高多少，你还弓着腰，重量全拽在我胳膊上往下垂，沉死了……”
    照这个姿势走到座位上，他不得累死。
    “忘了说，驼背也是我的人设之一。”
    路言：“……”
    一言难尽：“你怎么不配个拐出来？”
    路言只是随口吐槽，没想到许灿还真的非常认真地回复了他：“其实我真有想过的。那不是想着要给你挽胳膊，我觉得带你就行了，多带个拐太累了。”
    路言暗暗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还是我们灿哥牛。”
    -
    “是你吗？许同志？”
    他俩一进去，对面那“老爷爷”立刻就站起来了。
    站得太急，还连续咳嗽了几下。
    路言：“叔叔，不着急的，要不您还是先坐下吧？”
    “叔、叔叔……？”
    路言歪了下头，目光上下扫视；“那、爷爷？”
    第148章
    相亲对象在路言和许灿身上看了几眼——
    迟疑着问：“你们俩谁是许同志？我今天是来相亲的， 你们是我相亲对象吗？”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许灿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不、不是……找错人了。
    有这种相亲对象，说出去可真是为自己的人生增添一笔大不幸。
    许灿差点当场给路言发条信息：我现在好自卑。
    手机却意外地叮咚了一下。
    【rain】[照片]
    【rain】这个是你吗？许同志？你怎么如此沉默寡言？
    许灿：……
    不是， 这哥们什么时候拍的照片？
    还把他拍得这么蠢、这么傻？
    许灿咬牙切齿， 带着满腔恨意，敲下一句：
    【许】是呢， 是英俊多金年轻帅气的本人。
    【许】[照片]我眼神儿不太好， 这个是你吗？
    礼尚往来， 谁也别放过谁。
    对面的rain短暂沉默了几秒，似乎难以置信， 世界上竟有稀烂的摄像技术？
    【rain】我似乎眼神也不太好了， 许同志是拿座机拍的吗？我怎么觉得这镜头有些畸变呢？
    许灿在心里冷笑几声，又偷偷对对面的家伙翻了个不经意的白眼。
    废话。
    您老这年纪，眼神还能好吗？
    “那应该是没认错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路言的错觉， 总觉得那两人低头发了消息之后，面前的‘爷爷’， 似乎变得比先前要热情不少。
    相亲男：“许同志真是年纪轻轻、人中龙凤、一表人才啊。”
    许灿尬笑：“哪里哪里，不比同志你仙风道骨。”
    路言心里有了个诡异的猜测：他不会有恋丑癖吧？许灿都打扮成这样了……
    是拎到叔叔阿姨面前，亲爹亲妈都认不出的程度，这、这么丑的装扮……中年相亲男是怎么看对眼的？
    相亲男：“哦对， 许同志之前问我年龄， 那许同志呢？同志今年多大了？”
    许灿：“20。”
    相亲男表情狐疑：“20？”
    “嗯哼， 就是20.怎么了， 你是觉得我在年龄造假吗？我这个年纪，这个身材，颜值不说顶帅吧， 至少能打9分。如果不是我眼光太高，我爸妈也不会着急给我介绍人相亲。哎，帅哥的苦恼啊。”
    许灿一边说，一边偷偷瞥备忘录上的low男语录，好在演技不错，还算流畅地说完了全部。
    路言觉得的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受到了双重暴击，可许灿在桌下偷偷踢了他一脚。
    他只能清了清嗓子，以弱柳迎风之姿，非常配合地倒在许灿身上：“那可不嘛，我们许老板就是顶帅，看着人群中最耀眼的金发，比山还要宽广的胸怀……每次靠在许老板怀里我就非常安心。许老板不仅帅，人也善良，工资3000，给我花4500。”
    路言捧着脸，‘娇羞’地笑了两声：“叔叔你说，他是不是个大好人呀？”
    相亲男咽了咽口水，被眼前的景象惊掉下巴。
    这么个漂亮小男生往这种low男腿上坐，这画面实在是……辣眼睛得很。
    可他是个敬业的演员，他有职业操守：“是挺好的。不过许同志既然是来和我相亲的，这、这位小同志……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路言瞪圆眼，立刻换上不高兴的表情：“你什么意思啊，我就是过来一起吃下饭都不可以吗？许老板，你看他。”
    相亲男：“这个……毕竟相亲场合，你在不太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了？我当然知道你们今天相亲呀。可这和我坐在这里有什么关系？”路言瞥了许灿一眼，继续卖力表演，“你们相亲是家里的事，我和许老板关系好是外面的事。我们明明互不打扰。你说是吧许老板？”
    许灿点头附和：“是这个道理没错。”他非常真挚地，“同志，虽然我和你在网上聊天非常合得来，但人不能只有一个灵魂伴侣，也得有个生理性喜欢的吧。我对你有好感，可我也放不下我的小甜心啊。”
    许灿揽着路言的肩膀，满心满眼都是不舍：“甜心……”
    “哈尼……”
    相亲男梗住：“许同志！”
    许灿和路言俱是一喜：来了！
    就等这家伙受不了，主动向双方爸妈提出不合适了。
    “虽然你挑染着一头不健康的黄毛，你还在外勾勾搭搭、有着极其不健康的恋爱观。但是——”
    路言眼皮一跳。
    这个转折……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
    “我发现我对你的印象还是和网上一样好，我们确实可以处一处。不过我也有一些小缺点，在正式交往之前，我想我应该毫无保留地告诉你。”
    许灿脱口而出：“你还有缺点？！”
    这老哥身上有什么优点吗？
    “咳……”许灿稍微收了下表情，“我是说，你这种爱修身修心的人，竟然还会有缺点呢……”
    相亲男跟列表似的，说出了一串：“我晚上睡觉打呼噜还磨牙，我朋友不太多，控制欲有点强，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了。”
    说这话时，相亲男故意看了眼路言。
    路言：？
    什么意思？内涵他了还？
    “叔叔眼睛是不是也不太好？我看你刚刚一分钟内，眼睛连续抽了十几次。”路言状似好心地劝道，“可一定要早些治疗啊，万一眼睛瞎了可就不好了，毕竟你才……26呢。”
    “谢谢小同志关心，不过我眼睛没事。”相亲男推了推酒瓶底厚的镜片，道，“因为前不久我创业失败了，所以手头有些紧，现在没办法，只能先找个班上，随便过渡一下。只是因为经验不足，我工资和寻常人比起来，可能会有一点点差距，但未来可期、前途光明。反正我俩都是男的，也不用管彩礼不彩礼的……你才20是吧？那平时有兼职吧？每周兼职可以有多少钱？你以后最好也别染头了，这染一次多浪费钱啊。”
    路言听着跟报菜名似的缺点，桌下的拳头已经硬了。